“餘孽?”半空中傳來一道聲音,不像男聲,也不似女音,“哈哈哈哈。”那聲音不怒反笑,“好,很好。敢稱我為餘孽。當年若不是老夫在閉生死關,哪會讓你這剛踏入宗師境的小子滅了我半個道統。”
天劍宗師任贇峰微閉雙眸,眼中流光爍爍,射在那巨手背後,半晌突然開口:“原來你真身未至!”
“哼,知道就好。”那道不倫不類的聲音說道,“老夫真身來此,殺你易如反掌。”
“哼。”任贇峰不屑冷哼,“你且看看你這手掌。”
諸人朝那巨手看去,發現大拇指上一道劃痕,一滴血液附在指尖。那滴血液發出燦爛光輝,有種莫名道韻流動,極為可怖。
“你也就欺我真身不在,打贏老夫一隻手掌就要張狂,看來你的武道也就於此走到盡頭了。”手掌主人顯然是為了打擊任贇峰的道心,習武修靈之人,一心問道,一顆道心最是重要。失敗不怕,斷臂不怕,唯獨害怕失去了問道之心,那麼在武藝上也就終身不得寸進了。
任贇峰輕笑,將鏽劍收起,“你這老怪物,恐怕讓你真身過來你也不敢。我就說哪個宗師境的人物敢這樣唐突,本以為是個豪傑,到頭來卻也是藏頭露尾的鼠輩!”天劍宗師這番話就是以牙還牙,同樣想打擊大手主人的道心。
遠處官道忽然傳出陣陣馬蹄聲,一隊赤馬黑盔騎士疾奔,幾息之內進前。為首的那個騎士翻身下馬,朝馬臨風喊道:“殿下,圍攻我父親府上的刺客已經被悉數剿滅!”來人赫然是盤蛇衛的統領嚴哲。嚴哲目光掃過孫龍,露出冷芒。孫龍也是避開嚴哲視線,不敢看他。
馬臨風點頭,“老怪物,聽到沒有,你們南陵妖孽的這次行動徹底失敗了,他日等我大軍一到淵南州,定教你等曝屍三月!”
“主上?”脫困了的金杏薇一直站在一邊觀看,聽嚴哲說刺殺嚴老將軍的行動失敗,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失敗?”巨手主人很是自信,“那麼也得讓你們幾個陪葬我那些徒孫!”巨掌忽然張開,大拇指上的血痕眨眼間擴大,掌上紋路變得模糊,一縷縷血氣蒸騰,將那手掌化成一隻血掌,其中升華出一個龐大虛像,卻被血霧阻擋,朦朧中激蕩著強烈能量。
“小心這老怪物的手自爆!”任贇峰大喝,伸出一隻手臂,青色衣袖舞動,氣浪將馬臨風,孫龍,嚴哲和盤蛇衛全部卷起,連退十幾丈。宗師境界的武者,哪怕是一隻手掌,自爆起來,那威力也不可小覷。任贇峰自是不虞有他,但是這邊其他人必定難以幸存。馬臨風是太子,當今儲君;孫龍是六學祭酒太子太傅的獨子,嚴哲又是一門忠烈的嚴老將軍兒子,這三人要是出事,大梁必會大亂,蠢蠢欲動的節度使們想必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真的天下間再無安寧,也違背了對那個人的承諾!
“哈哈,今天老夫就陪你們玩到這裏,不知道這次究竟是誰失敗了。”誰料到巨掌卻沒有拍向幾人,而是往後退,抓起被蔓藤網保護住的金杏薇,向皓月刺去。夜空中突地出現一個黑洞,巨掌遁入洞中,那個黑洞閉合,變成一道黑線,最後消失在星光之下。
任贇峰放下了諸人,“那個老怪物夠狡猾,不過也能看出他的確貪生怕死,一隻手掌都舍不得。風兒你以後要多加小心,越是怕死之人必然越會使陰謀詭計傷人!”
“任叔叔放心,我會注意的。”
任贇峰又回身看了眼孫龍,凝視片刻。孫龍感到十分難受,就像赤身裸體站在他麵前,渾身似乎沒有一絲秘密可言。
“疑。”任贇峰思索了一番,“為何我剛才感到一陣極其陰柔可怕的氣息從你身上傳來,讓我都產生了心悸,不過現在卻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