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另一個天字號廂房內,隋文慎默默坐了許久,眼神凝視著窗外明月,有著難以抹去的悲傷。輾轉多年,始終不能找到水寒,最後這點希望,也因龔程的回答而消逝。可雖說如此,隋文慎的心中又有些僥幸。
龔禎不是水寒,幸好。
龔禎不是水寒,亦是不好。
敲門聲傳來,溫珩站在門外,“堂哥,我能進去嗎?”隋文慎回了一聲,溫珩便屁顛屁顛的開門,輕手輕腳的進來。隋文慎說,“怎麼這樣走路,我會吃了你嗎?”溫珩笑,“夜色已深,我怕別人睡著了,不好打擾。”隋文慎無語,“那你就好意思打擾我?”溫珩愣住,“堂哥,不是你叫我來找你的嗎?”
“.........你不說我還忘了,坐吧。”
“誒。”
隋文慎見溫珩坐下,便問道:“那嬌娘,是你什麼人?”溫珩再次愣住,“嬌娘?沒啥關係啊。”隋文慎說,“京城商鋪名額,貴重得很,你居然願意為了這麼一個女子去求舅舅?平日裏可都是躲著舅舅。”溫珩說,“也沒躲著,畢竟也是我爹嘛。”隋文慎笑,“別扯,你風流成性我也是清楚的,你就說,有沒有欺負人家?”
溫珩果斷搖頭,“絕對沒有!絕對沒有!”隋文慎見狀,抬手就要打過去,溫珩這才招了,“堂哥厲害,我是追求過這個嬌娘.......可是我沒得手,這嬌娘真是聰明的很,我不是她對手。”溫珩又補充道:“不過此人的確是有經商天賦,再加上一手獨特的釀酒手段,在京城肯定能大賺一筆。”
溫珩挺起胸,“堂哥你也知道,我一直想讓爹爹看得起我,這就是我的機會。”隋文慎放下手,“想讓舅舅認可你,就好好讀讀書,來年春考進前三,別說舅舅,我把我楚王府送你都行。”溫珩苦笑,“讀書我是真不行,堂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小時候楊儒先生教我,都被我氣得頭疼過.........”隋文慎記起這事,楊儒先生海納百川,可唯獨這個溫珩能讓楊儒破防。
不過楊儒曾對他言道,說溫珩的才能是有的,隻是心思不在讀書上。
“好了,不論如何,該讀書也還是得讀書。”
隋文慎又問,“這嬌娘,是從哪來的,真名叫什麼?”溫珩答道:“之前是從雲州鬧饑荒逃到江南來的,真名叫薑璿璣。”隋文慎好奇,“薑璿璣?是魚玄機的璿璣?”溫珩搖頭,從別處取來紙筆,寫下了那兩個字,他又補充道:“不過,她的表字倒是與魚玄機相同,都是幼薇。”隋文慎緩緩道:“有趣,還有什麼信息,說說。”
“她的酒鋪是在五年前開的,逐漸越做越大,如今的規模在江南也算得上頂頭的了。正因如此,所以她才想著上京城再開鋪子。”
隋文慎眉頭微蹙,“........說點有用的。”
“有用的?堂哥你想聽啥啊,你也知道,我就愛講廢話.......”
隋文慎苦笑,“平日接觸,為人如何,有何興趣愛好?”溫珩聽後,仔細回想,“為人極好,落落大方,溫柔和善。至於興趣愛好嘛,不是很了解,隻依稀記得,好像和堂哥一樣,很喜歡道家學說。”隋文慎點頭,“魚玄機本就是道家才女,這倒也不奇怪。”
說著,隋文慎起身走向窗台,緩緩道:“不過,我知道了,這就有點意思了。”
溫珩不懂隋文慎在說什麼,隻是望著自己的這位堂哥。許久未見,溫珩有一句憋了很久的話,如今才有機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