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宮,太子返回後,便發現納蘭琰早就在這等了許久,更是玩起了桌上的狼毫筆,在他手中不斷旋轉。納蘭琰見太子回來,笑了笑,“表弟回來啦,雲禾那怎麼樣了?”太子走去,奪走納蘭琰手中的筆,“雲禾無事,倒是你,來了也不說一聲?”納蘭琰說,“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華清宮我門清好吧。想當年被我爹打,哭了就讓曾叔騎馬帶我入宮躲你這,也隻有你,才能勸得動我爹,不對我那二兩屁股肉痛下殺手。”
太子重新掛好狼毫筆,調侃道:“你現在那二兩屁股肉,也沒少被舅舅打。”納蘭琰嘿了一聲,一腳踹向太子的屁股。太子不怒反喜,二人隨之大笑。突然太子道:“我剛剛,已將事情與雲禾說了。”納蘭琰笑聲戛然而止,臉上有了怒氣,“不是,為啥啊!你,誒啊,你真的是!”
“你簡直愚不可及!”
說完,納蘭琰便轉身背對太子。太子微笑,知道對方其實是在裝樣子。他緩緩走去,坐到了納蘭琰麵前,納蘭琰見太子探頭,依舊撇過頭去。太子覺得好笑,“怎的,還真生氣了?”納蘭琰無語道:“你知道我為你查出是雲禾有多困難嗎?我有多少人因為這事漏了破綻被齊王察覺,差點都得喝西北風。你倒好,好不容易查到的東西,轉眼就告訴了別人。”
“本來是敵明我暗,這下好了,你又把局麵弄複雜了!”
太子解釋道:“非我主動提出,是雲禾也發現了是我透露。”納蘭琰側頭看去,“你說真的?”太子點頭,“當然,你也知道雲禾的厲害,她要查自然也是查得出來的。”納蘭琰坐回原位,再次取下那根狼毫筆把玩,“雲禾是挺厲害的,這些年趁著你與齊王爭鋒,動作不小。單單那聽雪軒,便不知籠絡了多少人才,更是借此在刑部,禮部,吏部都安插了人手。”
納蘭琰用筆指著太子,“若非有我在,你看你能藏得住什麼秘密。”太子笑,“我能有什麼秘密,再說了,雲禾和三弟又不會害我。”納蘭琰道:“雖說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你這也太不管不顧了,真以為全天下都跟你隋文巉一樣,是大聖人啊!”太子道:“我可沒說我是大聖人,可別抬舉我。”
“我隻是,相信他們兩個,亦如他們相信我一樣。”
“人心隔肚皮!我的太子殿下。”
太子笑,“但也日久見人心,不是嗎?”
納蘭琰徹底無語,不再與太子作口舌之爭,而是起身準備離開,更是將那根狼毫筆揣入懷中。納蘭琰道:“這筆,我要了。”太子攤手示意,納蘭琰走到門口又道:“非我進宮,而是陛下召見。”太子愣住,急忙問道:“陛下問你什麼?”納蘭琰說,“無非是家裏長家裏短,說讓我進宮多看看你和姑姑。”
太子默默點頭,他也知道這些話背後隱藏著什麼。定遠侯在外征戰,手握重兵,唯一的一個寶貝兒子留在京城,自然是要多加照看。納蘭琰走出門口,聲音漸行漸遠,“有空我還會來的,到時候和你一起去見姑姑,讓禦膳房給我準備幾條好吃的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