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庭筠對他兩人打啞謎似的對話完全不感興趣,隨手撿起小鹿的一粒藥塞到嘴裏,賊頭賊腦地摸向洗好的撲克牌,打算先偷兩張A。
清清則是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左瞧瞧右看看,很是謙虛好學,但奈何資質不夠,壓根聽不懂。隻好自慚形穢地垂頭,半撒氣半正義地打落了徐庭筠偷牌的手。
“嗷!”徐庭筠吃痛,無奈隻能把牌放下,愁眉苦臉地縮回手,無限哀憐地吹了吹自己手背上的紅印。
清清看著他皺成了橘子幹的臉,奇怪:“你表情沒必要這麼豐富吧,我又沒有很用力。”
“藥、藥太苦了。”徐庭筠一邊抱怨,一邊卻還在苦著臉大嚼藥片。
烏清清絕倒:“誰讓你沒事偷吃藥啊!”
她本以為徐庭筠會說是因為自己手賤,誰知道他艱難地把藥嚼碎、吞下去之後,認真地想了想:“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人總是想要占便宜吧。有免費的藥擺在麵前,不吃上那麼一兩顆,老感覺自己有點吃虧。”
清清對這種腦回路清奇的答案十分不能理解,十分給予鄙視。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聽了徐庭筠的話,再去看小鹿麵前那放在瓶蓋中的一粒粒的白色藥片,竟也有些抑製不住伸手的衝動了。
另一邊,葉然望著小鹿半晌後,也沒再說什麼,隻含義不明地笑了笑,起身。
她一驚,才飛快地縮回了半伸出的手,欲蓋彌彰地把滿口的口水吞了下去。
可惜室內實在太安靜,那一聲“咕咚”不啻於深海魚雷,頓時所有人的詫異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清清臉上一紅,隻好硬撐,假裝不知道大家為什麼都看著她:“咦,葉然,你這是要走了嗎?沒關係,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擔心我們打牌沒人,崔護士長說不定比你還合適呢!”
葉然的左腳本來已經邁出去半步了,但看著她忙不迭地用袖子擦他剛坐過的凳子、招手叫崔護士長的熱情洋溢的模樣,心念一轉,又改變了主意。
“你希望我走?”
“也、也不是啦。”清清仰頭,看著葉然似笑非笑的樣子,心裏有些沒底,支支吾吾地搪塞。
事實上,她確實很希望葉然趕快走,他的牌技太好了,又擺明了針對她,搞得她的牌打得非常憋屈,完全發揮不出“正常水準”。就算她剛跟徐庭筠換了位置,葉然不能再步步打壓她,她也依舊有些心悸。
葉然讀懂了她臉上的表情,溫文爾雅地一笑,轉而麵對小鹿:“我們換個位置。”
“不要啊!”清清慘呼,她好不容易才從他手底下逃脫,他要是和小鹿也換了個位置,出牌順序不還是和以前一樣嘛,她做得就都是無用功了。
她頻頻反抗,令葉然十分不悅,冷冷望了她一眼。
清清立刻就蔫了:“你別誤會,我是擔心你,小鹿那邊有……有太陽,曬多了陽光,對皮膚不好的。”她諂媚地對他笑。
葉然卻她的巴結不屑一顧,兀自和小鹿換了位置:“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怎麼能別再能輸得那麼狼狽了吧。”
看著兩人換好位置,一切都無可挽回,清清氣餒地塌下肩膀,歎了口長氣。
——擔心那個有什麼用啊,好像她擔心,自己就能夠不用再輸得底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