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兩條人影急射而出,是蕭二和程憶風及時趕到了。“當”一聲,兵刃相接,兩把長劍架住了刀鋒,黑衣人被震的倒退一步,又驚又怒的雙眼掃了地上的我一眼,縱身躍上牆頭,想要逃走。程憶風閃電般掠到他身後,寒光一閃,一條手臂被砍了下來。
“啊~~~~”黑衣人發出淒厲的慘叫。
一群男傭蜂擁而出,堵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抓住他,押入大牢,我要親自審問。”程憶風的聲音冷徹入骨。
蕭二迅速趕到我身邊,慌亂地蹲下身抱起我。
“蕭二。”我想出聲,卻又是一口鮮血湧出,浸濕了我的前襟。
蕭二美麗的臉龐已經失去血色,抱著我的手在劇烈地顫抖:“月兒,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不要怕,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
兵部尚書府內,燈火通明。熟睡的林太醫被凶神惡煞的程憶風從被窩裏一把拎起,不由分說地帶到西園。
此刻的我麵無血色,氣若遊絲,躺在床上逐漸失去意識。
蕭二、程憶風、曼兒、程亞風全都聚齊了站在床頭,甚至連慈禧都被驚動了,到了我的房間。林太醫坐在床邊,觀察著我的傷勢,時而搭脈,時而翻看我的眼皮,不住地歎氣。
“老頭,月兒怎麼樣了?你別歎氣行不行!”蕭二煩躁憤怒的聲音夾雜著心慌。
“這一掌傷得太深,已經傷及五髒六腑,恐怕老夫無力回天。”林太醫搖搖頭,將我的手腕輕輕放回被窩裏,轉過身麵對眾人。
“齡竹姐姐!”曼兒傷心地趴在程憶風肩頭啜泣。
“治好她!”程憶風斬釘截鐵的聲音表明他不容反抗,不容辯解,不接受否定的回答。
“老夫真的無能為力。”林太醫平靜地看著程憶風,向眾人宣布。
“不可能!月兒不會就這麼離開我的!”蕭二一步跨到床邊,執起我的手,輕柔地摸著我的頭發。“月兒!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你不會有事的。”一滴溫熱的淚滴在我的手背上。
站在蕭二身後的程憶風深深地看我一眼,那眼裏竟滿溢著心痛、擔憂和自責。“亞風,把蕭斷塵請來!”程憶風壓抑著聲音不將情緒外露。
“是親王府的蕭王爺嗎?晤,也許他可以救齡竹小姐一命。”林太醫說到。
我陷入深深的昏迷,渾然不知周遭的一切。
程亞風很快帶著絕塵趕到西園。
絕塵身軀緊繃,雙拳緊握,指尖深深地嵌入手心裏,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越靠近床邊,竟越是膽怯,不敢看向我。
“月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送走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嚷嚷著讓他早點來接,現在卻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布娃娃般躺在床上,原本豔若桃花的臉蒼白如紙。
強自鎮定住心神,絕塵替我搭了脈,坐到床上,將我抱起運功療傷。一盞茶之後,我軟軟地倒在絕塵懷裏。
“她怎麼樣?”蕭二焦急的問到。
絕塵將一顆清香撲鼻的綠色藥丸塞進我嘴裏,輕柔地捏住我的下頜讓我吞下。而後,轉過身,對著一室眾人。
“如果月兒無法醒來,我會讓所有人陪葬!”此刻的絕塵像是地獄來的修羅,殘酷無情!
“有蕭王爺的絕世神功和九龍護心丹,齡竹小姐一定會吉人天相的。”林太醫在一旁打著圓場,企圖緩和氣氛。
程憶風恍若未聞,凝視了我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月兒,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裏。睜開眼睛好嗎?月兒,我決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月兒,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不肯醒來。你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嗎?月兒,醒過來好嗎?”
“月兒,對不起。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我發過誓,會永遠在你身邊守護你,但現在,我卻食言了。月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不要這樣折磨我!”
每天,都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喃喃低語,嚐試著將我喚醒。
我遊蕩在一片飄飄緲緲的虛無空間中,感覺無所適從。我是誰,這是哪兒?為什麼感到空虛,為什麼感到心痛?我從哪裏來,要去哪裏?
“死丫頭,還不起床!”被褥被人一把掀開,我睜開眼睛,看到老媽慍怒的臉。
“媽?”我驚訝地脫口問出,“我怎麼在這裏?”
“還沒睡醒是吧?小心我拿雞毛簞揍你。快起床!”老媽走出我的房間。
我恍恍惚惚地跟到客廳,倚在門口看著媽媽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我皺起眉頭。
“什麼夢啊?”媽媽一邊將菜盤依次端到桌上放好,一邊不甚在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