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蘭踢騰著水表示抗議,但手卻死死抓住夏侯蘭泱,一點也不敢放鬆。笑話,這時候若還裝英雄放了手,那她估計也隻有掉入水池的命運了。雖然這池子淹不死人,但被水嗆著真心不好受。當年被顧菖蘭推入荷塘裏,吃了滿嘴泥不說,還弄得以後看見水都覺得呼吸困難。
夏侯蘭泱將她按到池邊,雙目通紅的喘氣。壓抑了這麼久,那些香料的催情效用倒是散了些,但體內根深蒂固的毒卻被激了出來。
淩蘭察覺他的異狀,忙道,“你別動,我去給你拿酸梅解酒。”
夏侯蘭泱卻伸手拽住她,輕輕搖頭,一邊又咳了起來,邊咳邊用力吸氣,就好像是胸前壓著什麼東西,呼吸特別不順暢。
淩蘭徹底無奈,隻能一動不動的攬著他,任由他在自己懷裏各種上下其手。雖然心裏各種不忿,但還是一個勁安慰自己,淩蘭,忍住,沒事,這是病人。
可這病人一點也不安生。淩蘭因為雙手抱著他以防他咳得太狠跌入水中,所以某位“重病”中的病人便趁著淩蘭自顧不暇的時候,很是歡脫的將她本就沒剩多少的衣服一點點給扒了下來。
“夏侯蘭泱!”淩蘭“啪”的一下拍掉他的手,蹙眉瞪著他,“你再給我亂動,小心我不管你了。”
夏侯蘭泱卻向後仰去,在即將倒入水中的時候,懶懶一笑,伸手拉上淩蘭,“娘子,來,為夫教教你怎樣遊泳。”
兩人全部沒入水中,任由水淹沒。淩蘭躺在暖玉鋪就的池底上,聽他在耳邊輕聲交代著,“放鬆,不要緊張。”
淩蘭茫然,多年前的無助感再次襲來。
荷塘,水,汙泥,遊魚。
她小小的身體在荷塘裏沉沉浮浮,大聲呼叫,卻沒人來救。似乎看見宇文瑾軒的身影,又似乎看不見。那個男孩子似乎跳進水裏,似乎有誰將她抱了起來,似乎耳邊有誰的疾呼聲,似乎有誰的訓斥,又似乎誰在哭泣。好久遠,就像是一個夢般。
淩蘭似乎將要沉浸在那個夢裏,似乎夢中的景象將要再次醒來。
“唔——”
身體裏卻似有撕裂般帝痛,她猛地睜開眼,眼前的男子似乎笑了一下,接下來卻是更沉重的撞擊。
淩蘭不敢張口,伸著手去拍他。夏侯蘭泱猛地將她翻過身來,抱著她坐了起來。猛然接觸到新鮮空氣,淩蘭大口大口吸了起來。
“好了?”夏侯蘭泱沉聲問道。
淩蘭皺眉,惱怒,“你煩不煩啊!”
夏侯蘭泱卻沒給她絲毫發難的機會,又將她沉沉壓在身下。背上驀然的,來不及呼叫,身體裏的痛卻更加難受,就像是要將她生生撕裂一般。但卻無法呼吸,漸漸有些暈眩,眼前似乎又出現顧菖蘭笑得得意的臉和顧姚氏輕蔑不屑的譏諷。
眼前不知攀住誰的肩膀,淩蘭腦子裏一片混沌,意識模糊,隻知道驀然掐入那人背上,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除了身體的難受。
夏侯蘭泱悶哼一聲,抱著她坐了起來,吻在她唇上,以口度氣。
淩蘭漸漸清醒過來,眨了眨眼,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掐在夏侯蘭泱脖子上。
夏侯蘭泱低笑,再次將她壓入水中。
淩蘭這次似乎是好了些,雖然還是呼吸困難,但陷入混沌意識前倒是清醒的時間長了許多。
夏侯蘭泱並不多話,就這樣反反複複折騰了她許多次,直到淩蘭最後一次被他壓入水中時,不僅沒有昏過去,還能軟著嗓子在他耳邊求饒:“叔叔,叔叔,不要了——”
夏侯蘭泱終於長舒一口氣,這才自水中坐起,抱起虛脫無力的淩蘭,走到池邊將她放到軟榻上,細細擦了身上的水珠,又將頭發擦了擦,才穿了衣服,又將昏昏欲睡的淩蘭用厚厚錦被包了起來往臥房走去。
早有丫鬟婆子守在外麵,一見他們出去,忙手腳麻利的去收拾裏麵的狼藉之景。夏侯蘭泱麵不改色心不跳抱了淩蘭回了臥房。
臥房早已收拾妥當,見他們進來,一穿著葛青蘇梅裙的婆子輕聲問道,“公子,可要廚房送來湯藥?”
夏侯蘭泱橫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是夏侯夫人派來的?”
那婆子忙揖手斂袖,恭謹的回答,“是,奴是夏侯夫人麵前掌事姬媽媽身邊的婆子張氏,夫人聽說公子與少夫人已經圓房,特地讓奴過來守著。”
夏侯蘭泱將早已沒有任何意識的淩蘭小心放到床上,自一旁的櫻花木架上取了外袍披了,遣了眾人到外間。
白薇早端了一碗藥水候著,見夏侯蘭泱出來,忙遞上去。
夏侯蘭泱皺眉喝了一口,順手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這才又將那婆子打量一遍,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
張氏心下明了,想這公子果真是個通透人,這就看明白了,不由得心花怒放,笑道,“恭喜公子。”
夏侯蘭泱又喝了一口湯藥,淡淡道:“喜從何來?”
張氏臉上的皺紋都要撮到一起了,笑得兩隻本就小的眼此刻更是瞧不見,“既然公子已經與少夫人圓房,按規矩也能納妾室了。夫人便做主,將別院的惜玉姑娘和憐月姑娘接回了府內,就等著過了年給兩位姑娘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