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一道黑影卻仿佛鬼魅一般,突然闖入了房間。
窗戶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麵輕輕打開,一股夜風隨之輕柔地闖入室內,卷起低垂的帳幔動了動。
燭光被風吹得微微顫動,那人身形輕巧靈活得仿佛一隻山間的毒蛇,無聲無息,仿佛幽靈,動作極為快速地關上窗戶,腳步踏在地上全無半點聲響,悄然地朝她走近過來。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著夜行衣,露出的雙目波光熠熠,帶著幾分邪魅之氣,在暗色的燭光之中,越發像是地獄的修羅,卻帶著無上的尊貴,輕快地出現在她身邊。
宋依依這邊廂是已經沉入夢境之中,帷幔後她正躺在床中,男子停在床邊,一個彈指,什麼東西打中了蠟燭,屋中的光線頓時就亮了起來。
他伸出手掀開簾子,便見道床榻上,一個酣然入睡的少女,烏發披散在潔白的枕上,輕薄的中衣露出了好看的鎖骨,被子一角滑落了一截,更把少女的身形露出幾分。
起伏的丘壑是少女溫柔的山巒曲線,藕臂露出一截,微微露在他麵前,少女的睡容似乎帶著幾分愁意,眉宇間帶著幾分煩惱憂愁,羽睫眨動了一下,像是要醒的樣子。
此刻的宋依依是無有任何防備的宋依依,帶著不設防的清甜,倏忽出現在他麵前。
“依依——”男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惑,伸出手,漂亮的指尖滑過她的眉眼,停在她的臉頰旁,在床邊安然坐了下來。
這樣的機會很是難得,往日裏闖入太平侯府終究是不好,可是這裏,對他而言,倒也算不得什麼。
宋依依搬出了這裏,倒是讓他得了機會能夠與她相見。
宋依依似乎在夢中聽到了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終究是覺得煩躁,便是皺了皺眉,翻了個身,想躲開這種感覺。
然而那雙手卻仿佛極其固執地在她臉龐上尋找棲息的地方,似乎想確定自己能夠得到整座鳥巢一般。
男子不亦樂乎地輕撫著她的臉龐,放肆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
若是等她醒了,怕是這樣的好事便是不能了。
畢竟,這個女子如今對他仍然談不上態度如何好。
可是,他同樣是一個下定了決心就堅決要去做的人,知道宋依依有著計劃,但是在她確定了搬出來之後,他才真的確定是有著計劃的。
大概是他騷擾得太過了,不多時,宋依依似乎被打攪到了,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第一眼便看進了一雙帶著幾分複雜,波光流轉的桃花眼兒。
下一刻,她驚得立刻坐了起來,看清楚了是誰,之後,惱怒起來:“蕭清城,怎麼是你!”
居然是他,剛剛她就感覺到有些不對了,難怪,怎麼會是這混蛋在她麵前?
太可笑了吧,這裏難道不是他們宋家的別院嗎,這廝是怎麼混進來的!“
蕭清城微微一笑,把臉上的帷幔摘下,“來看你啊,聽聞你搬到別院,如此我也搬到自家的別院過來,倒也相見方便……”
宋依依驚得瞪大了眼睛,怒道:“你,你是怎麼混進來的,你去你自家的別院去。”
蕭清城勾唇,“我就是過來看你的啊。”
宋依依看他好整以暇地坐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已經滿是戲謔,似乎是想看她如何反應。
宋依依氣怒交加,咬牙道:“這裏是我家的地盤,蕭清城,你夜闖民宅,到底想幹什麼?你現在趕緊給我離開!”
“依依,別太激動,我之所以此刻來,也本是為了方便,畢竟,你我相見,若為人所知,你怕也不願意的吧?我來,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想看看之前的事情有沒有了結果,你到底如何打算的?”
宋依依蹙眉,很想把這混蛋趕走,咬牙忍了,半夜三更跑來問她這些,這廝真是夠了!
她自然知道現在不是什麼好時機趕他走,隻得怒道:“之前的事情你又沒告訴我陣法,我能怎麼辦?”
“無上大師還未回京,怕是一時半刻趕不上,依依,我看,隻能等無上大師回來再說,他對當年的事情很是清楚才是。”
宋依依一愣,無上大師是誰,聽他這口氣似乎是極其厲害的人物。
宋依依忍不住想搖頭,之前在相國寺就被法印和尚給看穿了,再遇到個高僧,還不知道是什麼性子的,萬一要把她當妖孽收了呢?
“這事,我自然是希望盡快越好,看你能不能找到人了。還有,我已經訂好了計劃。”
“哦?”蕭清城挑眉,“你打算如何進了那攝政王府去,本世子倒是聽聞最近王府裏麵似乎有意招攬些新人呢。”
“你從哪聽來的消息?”宋依依一聽來了興致,“怎麼,是招攬下人麼?”
“是啊,聽聞是王府內部清差,查出來一些人有問題給清了出去,現在府中可是缺人,不過你也知道,夏侯策那人的性子,不會隨便招人進去。”
蕭清城玩味道,“依依,你不會真的打算自己一個人潛入王府去吧,那裏可並非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何況,你要如何接近夏侯策得到那隻鐲子,我看不如讓我來操作便是。”
宋依依搖搖頭,“你若是有辦法,就幫我讓我能就去。早點拿到鐲子,也許我還能早點結束這件事情。”
蕭清城並沒有立刻就回答她,畢竟宋依依的回答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隻是對宋依依的打算有些感慨。
“去了,你又如何接近,依依,為何非得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