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媽給我起來!”武子強翻身躍起。
“是不是忘了我呀?”
戲謔的聲音一起,又是一陣石雨臨頭,不及防禦的軍士們被砸得懵頭懵腦,剩下的戰馬幾乎都跑散了。
少年哈哈大笑,從煙塵中卷過,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之下。
武子強氣得渾身直抖,臉色變化不定上演著複雜的情緒,終於噴出一口血去。這是他掌兵以來所受的最大恥辱。
天色微明,山野間晨霧漸消,羽化奔行在崎嶇山路上,心裏是說不出的暢快,身體卻是疲累了。一個晚上三次操控魂器引發大規模的地震和石雨,遠比對付雷鳴要累,耗損的精神力也翻了多倍。想到那個髒兮兮的怪獸,他又不由得笑了,那同樣是個很可愛的東西。
奔出了近十裏,羽化忽然止步,藏身到樹後,探頭細看,前方軍陣整齊,黑壓壓兩百騎兵包圍了書岑和轉兒小璿。這兩個夥伴左衝右突皆不能出,又缺了戰馬,非常狼狽。羽化狠狠跺腳,他知道書岑擅長的是近身肉搏,在這種盔甲和盾牌的包圍中完全發揮不出實力,而轉兒小璿更是不堪,幾乎沒有對付群戰的經驗,往往還要書岑抽空來照顧她。
幾乎沒有多想,羽化咬了牙疾速衝上。他這一動,立刻被人發覺,怒叱聲中,一撥人馬轉向朝他衝來,看那馬速就知道他們想直接將這個少年踏成肉醬。羽化煞住腳步,雙掌猛地按上地麵,兩枚魂器上綠光金光同時炸開,將他的身形籠進了光芒之中。
光芒之烈,猶如烈陽在天,刺痛了人們的眼睛。地麵上呈現出詭異的波浪,波浪一直衝向軍陣,仿佛落雷在地麵上滾動,軍陣頓時大亂。“唰唰”聲在一瞬之後密集起來,一條條藤蔓破土而出,將書岑和轉兒小璿護住,包成一個圓球。圓球之外,地麵皸裂,戰馬受驚,馬上騎士紛紛墜地。
有人高叫“下馬”,軍士們本就坐不穩馬鞍,都覺著這像是一句廢話,但他們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兵,不用將官指揮,一枝枝箭矢朝著光球射了過去,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箭矢撞上光球後雜亂地彈開了,沒有一枝能刺透進去。他們並不知道,藏身於光球之中的羽化已吐了一口血。
“地瓜!放我們出去!”書岑急得大喊,她清楚這個夥伴的實力,盡管他有操控魂器的能力,在自身內勁方麵卻是不夠強大,無法負擔一次又一次不間斷的損耗。
光球忽然迸散,羽化的身體如箭矢激射,半途中腰肢扭轉,急速轉動起來,但聽得風聲鼓蕩,林間草葉簌簌而抖,一股波浪似的龍卷將地麵犁出深深的痕跡,狠狠撞入軍陣。慘叫聲迭起,被龍卷觸及的軍士無不拋跌出去,再站不起來。
兩名將官魂飛魄散,經曆戰事多次,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攻擊,龍卷閃過,至少重傷了手下四、五十名軍士。
可是龍卷延伸至軍陣中間,忽然消失了......
人們看到一個少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同一時間,保護書岑和轉兒小璿的藤蔓消散無蹤,兩人即時跳起,跳到了少年的身邊。
“真想死麼?”書岑抱了羽化,強笑著。
轉兒小璿拎了冬瓜錘,惡狠狠地瞪著周圍,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應該像個戰士一樣不退不避,至少不能丟了河絡一族的顏麵。
“就差一點點......”羽化艱難地笑著,嘴邊血跡猶在,麵色蒼白起來。“我不該手下留情的......我可以讓藤蔓穿透他們的身體,可是我做不到啊......”
“你的心軟就要害死你了。”書岑擦去了他嘴角的血,“怎麼樣?死在我懷裏好不好?”
“好......好......好想活著啊......”
“......你這可惡的地瓜!”
羽化閉上了眼睛,低聲呢喃,“別哭。”
兩片柔軟溫暖的嘴唇印在了他的額頭上,少女的眼淚從他的臉頰上滑過,滑到他的嘴邊,有苦澀,也有喜悅。
“留到黃泉再去溫存好了!”一名將官冷冷抬手,“弓箭伺候!”
大地卻又在震動,這一次又地動山搖之勢,不遠處雷聲陣陣,仿佛巨獸咆哮。人們驚異回顧,一片煙塵衝天而起,卷上雲霄。
天色漸亮。
轉兒小璿喜極而叫,“是雷鳴呀!桃兒桃兒,我們有救了,別死啊。”
“多躺一會也不讓麼......這麼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