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卷 第4章 第四天(2) 0.14的悲劇(2 / 3)

“嗯…”

可是,那樣又將衍生出另一個疑問。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明明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佳奈美小姐這種天才畫家不可能犯下這種單純的錯誤。

當我正在思索那件事情時,敲門聲響起。

“哎呀呀。”

猜想定然又是真姬小姐來找我的麻煩,索性換個期待的心情,起身開門,走廊上卻俏生生地站著光小姐。由於跟原先猜測的落差太大,我心中打了個突,大腦停止運作兩、三秒鍾。

“啊啊…你好,光小姐。”我總算擠出一句話。“呃,總之,快請進。”

“打擾了。”光小姐客氣地一鞠躬,便走進房間,四下梭巡之後問我。“請問,友小姐在哪裏呢?”

“啊啊,玖渚嗎?玖渚的話,剛才被我綁住手腳扔進浴室了。”

“咦?”

“她跟貓一樣,不喜歡洗澡…那丫頭的頭發本來是更淡一點的藍色…因為不洗頭才變得那麼深。那丫頭不太擅長掙脫繩索,而且一旦渾身弄濕就會放棄,一洗起來還滿花時間的。”

“喔喔啊!因為友小姐就像俄國藍貓(Russian

Blue)一樣。”

光小姐一臉正經地說著莫名其妙的附和之詞。喔,我真的不解其意,給她放水流吧…

“呃,所以假如有事要找玖渚,不好意思請你等一下再…”言及至此,我驀然靈光一閃…仔細一想,這或許是個好機會。“啊啊,對了!光小姐,你現在有空嗎?”

“咦?唔,今天的工作是全部結束了。”

“既然如此,可以請你在這裏待一下嗎?因為把玖渚一個人留在這可能有危險。”

我想著真姬小姐,白天說的話,一麵說道:“已經營造出勢均力敵的狀態,應該沒有問題…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可以麻煩你嗎?”

“我是無所謂…”光小姐略顯困惑。“那當然沒有問題。可是,真的可以嗎?那個…就這樣相信我…”

“沒有歹徒會同時襲擊兩個人的。”

“不,不是這個意思…會不會太不設防了?”

啊啊,是這個意思嗎?

“沒問題的。”我輕輕點頭說:“真姬小姐就很難說,可是我相信你。”

如此說完,我向光小姐道謝,關好門,在走廊前進。下了樓梯抵達一樓。

“…可是。”我在那裏自嘲地低語“‘相信’嗎…”

何時開始可以說出那種話的?究竟是何時開始,我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出那種話的?

問題——

相信是什麼意思?

答案—

覺得被人背叛也無所謂。

就算被人背叛也不後悔。

“不論如何,都是戲言啊…”

目的地是我先前的房間,現在則是園山赤音的監牢。

輕輕敲門說:“是我。”

“啊啊,是你?”須臾房內傳來響應,想不到聲音聽來頗為沉靜。“怎麼了?不用待在玖渚旁邊嗎?真不像你哪。”

“我…我猶豫了很久想要向赤音小姐道歉。”

“為什麼你要向我道歉?”門內的聲音陡然慘雜某種不悅。“你是為了袒護我吧?袒護我又向我道歉,不吝在汙辱我是連那種心機都無法參透的蠢人。現在是我該向你道謝,除此之外別無他解。”

“…”

“或許也可以由我來提案,不過還是不太好吧。因此當你提出這個構想時,我真的很感謝你,現在就來表示一下謝意吧…”赤音小姐隔了門…說道“謝謝。”

“哪裏…”

這個人果然不是隨隨便便登上七愚人之位。那裏不是光會念書、光是腦筋好就能如何如何,並不是那樣單純的地方。

“對了,送晚餐來的光小姐告訴我,你好像跟玖渚一起在四處調查?結果可以說來聽聽嗎?感覺怎麼樣?”

“我個人還不曉得犯人是誰。”

“我個人嗎?嗬嗬嗬,話中有話啊,我挺喜歡那種個性的。既然如此,好!換一個問法吧。密室方麵有什麼想法?”

“赤音小姐呢?”

“Post hoc

fallacy吧。”

“英語嗎?”

“拉丁語,我也不知道日語該怎麼說…怎麼說才好呢?應該就像‘自作自受’之類的意思吧。”

啊啊……我渭然而歎。

是嗎?既然如此,這個人已經完全想通密室的圈套了。盡管解開密室之謎,這個人僅僅為了維持勢均力敵的狀態而待在這裏,我覺得她真是了不起的人。

“嗬嗬嗬。”赤音小姐笑了。

“伊梨亞小姐看上的‘哀川大師’嗎?在那個人抵達以前,維持這個勢均力敵的狀態是最好的吧…反正也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我年輕的時候就常常待在小房間裏看書,跟那個房間相比,這間還算寬敞的了。”

“赤音小姐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嗎?”

“那倒不知道,我沒有騙人喔,是真的。我也不是那方麵的專家,雖然也不是不看推理小說,可是那不過是娛樂而已…你看武者小路實篤的書嗎?”

赤音小姐冷不防改變話題。咳,武者小路實篤是推理小說家嗎?雖然滿腹狐疑,我還是回答赤音小姐的問題。

“隻有讀過選集吧。”

“那你知道《真理先生》嗎?”

文學名著當然聽過。

“我起初以為那是念‘麻理先生’,還忿忿不平地想這女人真是大放厥辭…不過那不是重點,我也沒有立場說別人。那個小說的開頭,真理先生有提到‘不能殺人的理由’,你記得嗎?”

“嗯……‘你有被殺的最佳時機嗎?倘若你有甘願被殺的條件,請告訴我。倘若你不論何時都不願被殺,至少你也不能殺人’,對吧?”

即便記憶力再差,這點小事還不至於忘記。

“沒錯。”赤音小姐說。

“那麼,我就用真理先生的問題來問你吧。你有甘願被殺的條件嗎?”

“沒有。”

“例如玖渚的性命跟你自己的性命,哪一個比較重要?”

“我不願意去想。”

“我想也是。”赤音小姐開懷暢笑。

“搞到最後,原來你是那種人啊。你最討厭選擇了吧?厭惡‘選擇’那種行為。昨天姬菜小姐也說過類似的話,那應該是一語道破吧?隨波逐流!你不喜歡競爭,不喜歡讓事情一清二楚,是個曖昧主義者。”

“我沒有否定喔。”

“沒有否定,但也沒有肯定。你之所以願意跟我下棋,不過是因為早就知道自己絕對會輸吧?若非如此,你一定不會參與競爭或比賽。”

不是討厭輸,基本上就不喜歡競爭這種行為。

徹徹底底地討厭跟別人競爭。因為不喜歡吵架,所以也不交朋友。

“討厭別人嗎?”

“不會。”

“那麼,喜歡嗎?”

“也不盡然。”

“我想也是,你的價值觀基礎就是‘人類應該一個人活下去’這種意見…不,是意誌,是由這種絕對的意誌構成。盡量不與他人發生關係,避兔受傷,共同分享喜樂與歡愉當然無所謂,但是沒有必要連痛苦和悲傷也一起擁有。”

頻頻爭吵卻竊斷絲連的戀人就像傻瓜。

為什麼不好好相處?

為什麼不願好好相處?

為什麼不能好好相處?

“…赤音小姐何時變成心理學家了?”

“可惜我是大統合全一學者,那種區別對我沒有任何意義。嗬嗬嗬,是啊…一點也不誇張,你真的很喜歡一個人吧。”

“那當然,畢竟是交往最久的朋友嘛。”

“那倒也是。不管是我或是任何人,最親密的朋友都是自己…那麼,玖渚呢?全部加起來,你跟她的交情短得連一年都不到吧?”

“…”

“你喜歡玖渚嗎?”

很直接的問題。

那個問過五年前也有人問過,當時的對象是玖渚的親哥哥。

可是,如今的回答仍舊相同。

“…不,沒那回事。”

簡直要懷疑這不是自己的聲音,絕望而冷酷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是如此。

“喔…是嗎”赤音似乎有些意外。

“可是玖渚很喜歡你喔…千真萬確的。”

“應該吧,她也跟我說過好幾次。”

“談論這種事情並非我的興趣,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世界上為什麼有那麼多情侶?那麼多戀人?”

“…”

“你不覺得奇怪嗎?自己喜歡的對象剛好也喜歡自己,那麼好的事情不可能三天兩頭發生,又不是少女漫畫…可是現實上,你去問一百個人,就有一百個戀愛存在,你覺得是為什麼?”

“…我不覺得有什麼理由,甚至連想也沒想過。應該是碰巧吧?大數法則之類的。”

“不對,不可能有那種偶然。我所推出的結論是這樣…因為對方願意喜歡自己!那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喔,是故隻要對方喜歡自己,自己就願意喜歡對方。”

赤音小姐口氣肯定地表示,仿佛可以穿透房門看見她嘴角上揚的臉孔。我逐漸按撩不住自己的心情,宛若將被擠碎、輾斃的預感。

“所以又怎麼樣?”

“不、不不不…所以才在想說你為什麼沒有對玖渚動心…我終究也是學者,一旦遇上不明白的事就不免煩躁不堪。”

“那丫頭誰都喜歡,真的是任何人都喜歡,陪在那丫頭旁邊的人不是非我不可。”

我一字一句地說。

“是啊。”赤音小姐說。

“你並不渴望被玖渚喜歡,並沒有期待那種事。你希望被玖渚選擇,作為唯一的存在。”

“…”

無法,否定。

“唔…可是為什麼是玖渚呢…我雖然無法理解,但總覺得應該有明確的理由。不過即使是跟玖渚,交往上也應該有不愉快的事吧。不,跟那種‘天譴’的女性在一起,你應該會很排斥才對呀。”

天譴的女性?那是誰啦!

“是天真吧。”

“對!總而言之,跟那種異性…也就是跟‘精神年齡偏低的天才’交往,基本上應該不是你這種人格的人所能承受,更何況你還是男性。”

“跟她在一起很快樂,不…不是那樣…”我略為慎重地挑選詞彙。“不是那樣,對了!是我在她身邊很快樂。”

我最喜歡的地方是,玖渚友身邊。

因為想要待在她身邊,所以我才返回日本。

“嗯。”赤音小姐隨口應道。“看來你有一點被虐待的嗜好。”

“小學時曾被同學欺負,基本上是被虐狂吧。”

“被欺負?不是吧?你應該是被疏遠才對,疏遠跟虐待不一樣喔,因為小孩子會虐待弱者跟說謊者,疏遠異端。可是我很了解你的心情,我在高中的時候,也覺得好像是跟外星人一起上課。考試不是以滿分為目標,而是以平均分數為基準的家夥,馬拉鬆時沒羞沒躁地說‘我們一起跑吧’,沒有不及格的計分方式…這就是平等主義,好壞不分哪。那樣子啊,連圓周率都要變成三了。七愚人的其它六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過那種不愉快的經驗,0.14的悲劇啊。正因為徹徹底底的平等主義,因此無法融入的人才會嚐到更深的疏離感。天才生自異端……隻不過,並非所有異端都是天才。”

“就算是必要條件,也不是絕對條件…嗎?我可不是天才。”

“We are

not

genius嗎?或許是吧…因為覺得你有分辨忠告和強迫的智力,我就給你一個良心忠告吧。假如你希望被玖渚選擇,勸你早早占有她。那麼一來,你對她而言就是獨一無二,玖渚一定不會抵抗的。就算你再怎麼內向、性格黑暗扭曲、人格沉悶到沒有思春期也沒有反抗期,這點膽子應該還有吧?”

“沒有。”

“真是‘豹子膽’呀。”

那又是誰啦!小豹嗎?

“那個,我是沒有自信,你是想說膽小鬼嗎?”

“啊啊,抱歉抱歉。嗬嗬嗬嗬…我很中意你唷,如果你是女生就好了。”

怎麼會變成那樣?

赤音小姐想要表達的意思,我忽然間不明白了。不,不對,隻不過被狠狠刺中痛處,以至於我的精神狀態變得不穩定吧。

這樣下去,這樣下去的話…

“…怎樣都無所謂吧。反正…反正答案應該很快就會揭曉,就交給時間去解決吧?對了,剛才也說到下棋的事…你知道日本象棋跟西洋棋這些零和遊戲…絕對有最佳棋路的那個賽局理論嗎?”

“賽局理論…囚犯困境嗎?”

“對,就是那個。日本象棋的棋子走法有數學上的限製,是故一定存有‘最適當的一步棋’。極端地來說,在最初移動棋子峙,便可說勝負已定…可是這種理論隻有在對方是最強的棋手,而自己也是最強的棋手才能成立。那麼,就這起事件來看,犯人究竟是如何?而應戰的‘哀川大師’又是如何…這確實是頗令人玩味的問題。話雖如此,我認為這起事件並不是棋盤,而是一座迷宮。”

“迷宮嗎?可是迷宮不是很簡單?隻要將手放在單側牆壁上,就一定可以抵達終點,雖然花的時間比較多。”

“那是單連通迷宮的情況,多連通迷宮就行不通了,我認為這起事件比較像是多連通迷宮。話說回來,就算是多連通迷宮也有必勝法…不過很難以口頭說明,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查查看。可是啊…你不想要嗎?沒有必勝法的遊戲。”

沒有必勝法的遊戲。必勝法……

那麼…她是指這起事件並不是那樣嗎?

不安定感。從腳底被人搖晃的不安定感。總覺得,心裏很不舒坦。

“仔細一想…”

赤音小姐還想繼續說下去。打算繼續這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明明很不舒坦,卻不肯停下來。

“那個,赤音小姐。”

終於…忍無可忍的我開口了。

“我也很想跟你繼續聊…可是房裏還有人等我。”

我硬是擠出這些話,忍住意欲作嘔的心情。

“我差不多也該走了…”

“啊啊,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赤音小姐爽快允諾。

我有一點意外。

“那麼,有空再來吧,排遣了不少寂寞呢。”

“多謝讚美,告辭了”

我正準備離開倉庫外,然而心裏一直掛念某事,於是再度敲門。

“那個,關於一開始的問題。”

“…唔?什麼?”

“赤音小姐有嗎?甘願被殺的瞬間。”

“瞬間?你說瞬間?我任何時候都是如此。”赤音小姐旋即幹脆答道:“應死時刻即是死亡最佳時機。本人園山赤音,無論何時、在哪、被誰、用何種方法、基於何種理由殺死,都無任何怨言。”

大統合全一學研究所ER3係統的七愚人、在日本女性學者中擁有最高名聲地位、具有最高智能、人稱天才中的天才、絕代研究者園山赤音與我的這段對話竟成絕響,當時的我對此一無覺知,逕自折回玖渚的房間。

4

“阿伊,你回來了呀。”

玖渚身上裹著純白浴巾,坐在床鋪上。光小姐坐在沙發,一看見我回來,便安心地鬆了一口氣。要與沐浴完,心情飛揚的玖渚單獨對話,對於不習慣的人而言或許有些棘手,我很了解光小姐的心情。

“阿伊,你看,人家洗了頭發唷,誇獎人家一下嘛。”

“很可愛。”

玖渚的頭發變成了美麗澄澈的鉛藍色,那是玖渚原本的顏色。“劣性遺傳基因的人很辛苦耶~~”她本人如是說。

“阿伊也去洗咩?搞不好會想到好點子,就像阿基米得,然後在房間裸奔。”

“那有點困擾。”光小姐一臉嚴肅地回答。莫非真的認為我會做那種事?雖然我覺得自己並沒有給人那麼怪異的印象。

“不過阿基米得還真是個怪人,天才都是那樣嗎?”

光小姐歪著頭認真思考,腦袋瓜裏正在想著宅第裏的誰呢?總覺得好像是所有人,又好像不是任何人。

“赤裸身體運動在那個時代是天經地義之事,光小姐,並不是阿基米得特別奇怪。”

“唔咿~~~阿伊真是博學。”

“啊啊,是薄學啦。那麼光小姐,你有什麼事?”

“啊!對了,小姐吩咐我來打探友小姐跟您的情況。”

真是個老實人。那種事情不隱藏起來,我想就沒有意義了。被我那麼一說,光小姐羞怯怯地笑了。

“嗯,其實彩比較適合這種任務,可是彩今晚外宿,要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去找名偵探嗎?”我對此有一點興趣,便決定探問看看。“那個名偵探是怎麼樣的人?從光小姐的口氣聽起來,好像跟那個人見過,你跟那個人很熟嗎?”

“是的…是啊,以前受過對方照顧,發生了一點,那個…事件就是那個…時候。”

光小姐含糊其辭,盡管不像是有什麼秘密,但似乎也不太願意多加解釋。

“喔…事件嗎?這座島上?”

“是的。那個,小姐剛被逐出家門,尚未舉辦這種沙龍活動以前的事情…然後請來哀川大師…哀川大師兩三下便解決了那起事件。”光小姐感慨萬千地說:“如果要形容哀川大師本人,是脾氣相當激烈的人。喜歡挖苦人、感情用事、憤世嫉俗,就像任由怒氣來解決事件。”

“啥?”

光小姐一邊揀選詞彙,一邊進行說明,然而那個選擇稱不上成功,我完全無法對“哀川大師”演出具體印象。

“總而言之,就是很容易生氣的人?”

“與其說很容易生氣…應該說‘老是在生氣’吧。縱使是笑的時候也一樣,仿佛總是在敵視什麼…對不起,我不太會形容。總之那個人就像‘不能饒恕世界上的一切’。”

“原來如此。”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地點頭。“雖然我至今閱讀過的小說,裏頭登場的名偵探淨是冷靜沉著的人,他們可能會說‘你連這種事也不知道嗎’…好像把八成台詞換成‘你是白癡呀’…會話也可以成立。可是聽了光小姐的說明,感覺哀川大師宛如代表正義的熱血漢子,就像不能饒恕犯罪者。”

“啊!不,倒也不是那個意思,那個人並非不能饒恕犯罪者…而是不能饒恕世界上的一切。‘世界這個東西!人類這種生物!明明就可以比現在好上千萬倍,你們到底在那磨菇個什麼勁!’那個人常常會說這種話。”

真是激動的人,現今很少見的類型,跟我這種曖昧主義者的戲言跟班簡直是霄壤之別。

“所以無法饒恕這個世界,所以總是不開心,但又覺得不值得為那些人的所作所為生氣,那種連自我價值都懈怠的人,因此才會不屑嗤笑,就是那種感覺的人。至少跟您和友小姐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

如此講述名偵探先生的光小姐不知為何有些開心,仿佛在介紹自己引以為傲的好朋友。

不,不是好朋友…應該說是英雄嗎?一如伊梨亞小姐對該人物的評語。

“是嗎…嗯,如果真是那種人就好了。”我隨口應道:“結果很可靠嗎?”

“是的,那當然。”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即使這六天我們無法解決事件,那個人也會替我們解決嘛。”

“您好像沒什麼自信。”

“我這是慎重,不,也許是膽小吧?老實說,其實怎樣都無所謂。”

“怎樣都無所謂嗎?”光小姐聽了我的話以後一臉複雜。“為什麼…這由我來說也怪怪的…可是為什麼大家在這種狀況下都如此冷靜呢?”

“那又是一個根本性的提問哪。”

“對不起,可是那個,明明有人死了,被殺了,大家為何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