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為什麼呢?”伊梨亞小姐卻高興地反間。“啊啊…原來如此。玖渚小姐是想說可能有共犯嗎?的確有那種可能…這麼一來,不在場證明就有問題了,是嗎?”
“不是的,就算不考慮共犯,伊梨亞的想法也不對唷。喂!阿伊。”
“咦?”壓根兒沒想到話題會兜到我身上,我不禁訝異一哼。“…不對嗎?”
“對呀!阿伊,昨晚發生的事,你跟大家說明一下嘛。”
“昨晚是指什麼啊?”
“…”玖渚目瞪口呆,那是很難得的事情。“…”
“沒辦法嘛!我跟你不同,記憶力不好。”
“真受不了…真的不記得嗎?那阿伊就不是記憶力不好,而是根本沒有記憶力耶。那麼重要的事情,一般人不可能會忘記吧?地震以後啊,深夜不是有跟佳奈美聯絡?”
“…啊。”“啊…”“啊!”光小姐和深夜先生也恍然大悟地抬起頭。
正是如此。深夜先生在地震以後打電話給佳奈美小姐,確認過佳奈美小姐平安無事,確認她毫無異狀。
原來如此。正如玖渚所言,這是很重要的事情。這麼一來…怎麼回事?那樣的話,事情究竟是怎麼樣?
“換句話說,佳奈美是在地震以後被殺的喔!”
“請等一下。”伊梨亞小姐有些慌亂地將手伸向玖渚。“可是,油漆河…”
“所以呀,伊梨亞,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
玖渚停頓一會兒才又說道:“那間畫室是密室狀態。”
一瞬間,眾人麵麵相觀。
要跳過那條油漆河,的確是不可能的事情。寬度大約三公尺,假如是疾行跳遠,倒也不是絕對不可能,然而房間裏沒有助跑的空間。那麼一來,當然就如伊梨亞小姐所言,犯案時間就被限定在地震以前,但那卻被深夜先生否定了。地震以後,佳奈美小姐既沒有被殺,更沒有被斬首……
“逆木先生。”伊梨亞小姐問深夜先生。“你確定那是伊吹小姐嗎?”
麵色蒼白的深夜先生有些疑惑,但終於點點頭。
“嗯…那絕對是佳奈美,不可能會錯。她說她正在工作…油漆倒了很麻煩等…等,她是那麼說的。所以我隻能說,佳奈美小姐在地震以後還活著。”
“我也有聽見逆木先生在打電話。”光小姐對自己的主子伊梨亞小姐說:“他跟我說想要借電話…所以伊吹小姐那時應該還活著。”
“對!那個時候‘還’活著哪…”
深夜先生自虐地說完,雙手抱頭。
“那個時候,要是我沒有坐下,直接去畫室的話…混帳!我怎麼那麼蠢…真是笨到極點…”
“…”
我不知該如何接話。到頭來,真正可怕的不是地震,也不是打雷,更不是火災,隻不過如此,隻不過如此而已吧。
後悔這種行為似乎可以讓人心裏好過一點。凡事隻要先後悔,便可以逃離眼前的問題,將錯誤全部賴給過去的自己。正因為如此,那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自責。
唯有利用後悔的行為,自己才能保持正確。
深夜先生的想法也並非罪大惡極,人類這種生物的思考回路本來就是如此。罪大惡極的,或許是隻能如此看待人類心思變化的我吧。
“這麼一來,事情就變得很奇怪。”赤音小姐撫著下頭說道:“由深夜先生、光小姐和玖渚小姐的證詞來看,犯案時間隻能限定在地震以後。可是地震以後有油漆造成的河,因此沒有人可以殺她。那麼…”
“就是那樣呀,赤音。”玖渚厥起櫻唇說道。那是開始對事情產生一點點興趣時的玖渚友。“這是非常奇怪的事件唷!”
“密室就是這個意思嗎…”伊梨亞小姐同意似的點頭。“嗯,那個油漆,記得好像還沒有幹…既然如此,要越過那條河進入房間的話,就一定會留下腳印…嗯…彩!畫室的內線電話在哪裏?”
“窗戶旁邊的電話櫃。”彩小姐迅速答道。
“嗯…”伊梨亞小姐雙手抱胸思索。
“玖渚小姐,你既然會提出這種質疑,應該已經知道答案了吧?你是不是已經知道誰是犯人…”
“不知道咩。”玖渚不知為何自信十足地笑了。
我當然也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
“窗戶怎麼樣?例如從窗戶侵入,有沒有那種可能性?”這是深夜先生的提問,回答者是光小姐。
“是二樓喔!我想不太可能。而且那扇窗戶,我記得是從室內上鎖。”
“那是無法從外側破壞的鎖嗎?”
對於我的提問,光小姐簡短答道:“應該是。”
原來如此。窗戶也不行,門口也不行,地震以前也不行,地震以後也不行。這麼一來……
萬歲!
這樣就完全陷入僵局了。眾人再度默然…然後,視線全部集中在赤音小姐身上…“咦?”赤音小姐有點意外。“…什麼?我以為我的嫌疑已經洗清啦?”
“應該還沒有吧?”伊梨亞小姐說:“不論如何,就物理層麵來看,是不可能跳過那條油漆河吧?換句話說,犯案時間還是地震以前。”
“那深夜先生的證詞呢?”
“那可能是某種騙術,例如幻聽之類的。”
幻聽?荒謬!那太荒謬了!所以我說:“我覺得那種思維方式太過牽強。”可是伊梨亞小姐滿不在乎地說:“我不這麼覺得。”
“就算不是幻聽,也可能是他搞錯了。那條河川絕對不可能越過,那麼犯案時間在地震以前才是合理性思考吧?這麼一來,犯人果然也隻有赤音小姐了。”
“傷腦筋哪…”赤音小姐真的像是很苦惱地苦笑。“如果可以再讓我抗辯一下,我認為彩小姐和明子小姐的不在場證明也很可疑。作證者是親人的話,在法律上是不具效力的喔!”
“我們不是在討論法律上的問題。”
伊梨亞小姐斬釘截鐵地說:“我想也是。”赤音小姐仿佛早預料她會有此反應,隻有點點頭。
“…可是用消去法來決定犯人,我還真是吃不消哪。實在太愚蠢了!而且強迫排除深木先生他們的證詞,不能算是合理性思考吧,伊梨亞小姐?那是選擇性思考。”
“選擇性思考?”
赤音小姐瞥了我一眼,好像在暗示我進行說明。
“就是偏見驗證(confirmation
bias)。”為了不在“前輩”麵前出糗,我拚命搜尋研修時的知識。“簡單地說,就是隻采納對自己有利的證詞和證據,將不利者當作例外性失誤不加考慮的一種思考法。在超能力實驗中…”
我不覺朝真姬小姐的方向望去。
“…經常使用。記得是叫Drylove吧?隻專注於就是那樣的證據,而忽視不是那樣的證據,將故事編築成自己容易理解、企望的樣子…”
“我聽不太懂。”
虧我記得如此詳細,伊梨亞小姐卻不肯聽到最後,我不禁有一些悵然。
赤音小姐“唉!”地一聲長歎。
“我跟伊吹小姐的確不合…”
我想起昨天晚餐,赤音小姐和佳奈美小姐發生的激烈爭執,那個心證實在太過強烈。伊梨亞小姐之所以如此懷疑赤音小姐,並非單純因為不在場證明,也是包括那個理由吧。
當然,伊梨亞小姐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倘若采信深夜先生的證詞,就連赤音小姐都無法懷疑。
無法犯案的狀態,嫌疑犯零人。被害者一人,嫌疑犯零人,不可能有那種狀況。因此,為了打破這個狀況……
“果然逆木先生的證詞還是很奇怪。”伊梨亞小姐一邊偷瞥深夜先生的臉,一邊說:“就算沒有說謊,也可能是誤會、作夢或其它原因吧?”
“可是我有聽到他在打電話。”
光小姐說完,伊梨亞小姐搖搖頭。
“你和玖渚小姐他們並沒有聽見伊吹小姐的聲音吧?隻有逆木先生直接聽見伊吹小姐的聲音,所以…”
“可是我…”深夜先生出聲抗議,但終究找不出反駁的確切證據,旋即垂首不語。“…”
“嗯,那樣就隻能懷疑我了。或許從那個角度來看,那種想法也可以成立。”赤音小姐宛如在訴說他人之事,看起來仍舊不像是虛張聲勢,亦不像在演戲。ER3係統的七愚人—園山赤音,她仿佛在說,這種程度的戰鬥場麵早就習以為常了…
“可是終究沒有任何證據。伊梨亞小姐,即便你是這座島的主人,這幢宅第的主人,隻要沒有證據,就不能拿我當犯人看吧?不討論法律上的問題也無妨,可是我們也不是在討論迂腐的推理小說吧?用稱不上算式的單純消去法和選擇性思考就斷定我是犯人,你沒有那種權利吧?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做那種事。”
“話雖如此,園山小姐,你也無法證明自己不是犯人呀?”
“向被懷疑的人要求舉證義務,這根本是無理取鬧…證明不可能證明的事情,終究不能算是證明哪,伊梨亞小姐。隻有懷疑的人有舉證義務,被懷疑的人是沒有的,伊梨亞小姐。”
“那也是法律上的問題。”
“哎呀呀。”赤音小姐搖搖肩膀。
“那麼,要怎麼辦呢,伊梨亞小姐?我是最有力的嫌疑犯,就當作是那樣吧,你說了就算。地震以前隻有一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那也算你沒錯。地震以後誰也沒進入那間畫室,那也誠如你所言吧。那麼質疑逆木先生的證詞,說不定也是對的。好啦!所以,你想怎麼辦呢?”
好啦!
所以要怎麼辦呢?
“怎麼辦呢?”
伊梨亞小姐突然為難地看著眾人,看來她似乎沒想過如何善後,令人傻眼的發展。赤音小姐撥撥前發說道:“看是要把我交給警察還是怎樣,你想怎樣都無所謂。”
警察…把ER3七愚人的赤音小姐交給警察?
“我很討厭警察…”伊梨亞小姐更加為難地望著天花板。“該怎麼辦才好呢…”
沉重的空氣再度流竄。
我對玖渚耳語。“喂,小友。”
“什麼呀?阿伊。”
“你有沒有結束這場魔女審判的方法?”
“有啊。”
“怎麼不早說!”
“有是有。”玖渚看著我。“不過那應該是阿伊來說,不是人家。”
“是啊。”
我點點頭,然後向伊梨亞小姐舉起手。伊梨亞小姐先是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惰,然後點名說道:“好!你說。”上天保佑,假如被她忽視,那真是痛不欲生。
“我有一個提案。”
“…是什麼?”
“我現在使用的那個房間…怎麼樣?我記得那個房間是從外側上鎖的,就暫時將赤音小姐安置在那裏。”
“安置?”赤音小姐訝異地看著我。“喂,那應該叫做監禁吧?”
“跟監禁不太一樣,並不是監禁…隻不過,稍微隔離一下而已…伊梨亞小姐,現在我們最怕的就是事情演變成連續殺人。佳奈美小姐被殺了。好!這件事已經完結了,結束了。盡管說法很難聽,但那已經結束了。可是,倘若未來有誰被殺就不妙了。既然如此,在這種情況下,最快的方法就是將最大嫌疑犯隔離。假如赤音小姐是犯人,她當然就無法再殺人。假如是其它人使用某種圈套…使用某種圈套在地震以後殺死佳奈美小姐,那個人也因此無法輕舉妄動。因為他一有動作,就等於替赤音小姐洗脫嫌疑。”
我在此稍作停頓,觀看眾人反應。
“簡單地說,就是營造一種勢均力敵的狀態,迫使犯人無法為所欲為的狀態,包括赤音小姐在內,也包括其它的所有人。其實那些所謂的不在場證明,一旦考慮共犯的可能性,根本就沒有意義。密室狀態?密室這東西正是為了被人打開而存在的啊!也許是有什麼圈套,也許沒有,那些都無關緊要,不論如何都無所謂。犯人可能是赤音小姐,也可能是其它人。正如同我可能是犯人,也可能不是。所以,現在營造出勢均力敵的狀態是最佳選擇。”
“原來如此,是這個意思嗎?”
我微感訝異,開口的人竟是彌生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假使要問我的意見,我也讚成你的提案…不管怎麼說,我認為懷疑園山小姐的證據很薄弱,伊梨亞小姐的想法畢竟太隨便了。”
“會嗎?”伊梨亞小姐玉首一歪。
彌生小姐依舊繼續說:“所以我覺得這個提案很不錯。可是,也不能一直這樣吧?總不能把園山小姐一直監禁在那麼惡劣的環境裏吧?”
惡劣的環境?本人還每天在那裏睡覺耶。
混帳!這個物欲追求者!
“所以到警察來為止就好了。就算是孤島,搜查人員也應該一、兩天就可以——”
“我不會報警的。”伊梨亞小姐斬釘截鐵地阻斷我的台詞。
啥?她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荒誕無稽的話?這個千金小姐!
“因為啊,不是嗎?這種情況下報警,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們一定會把園山小姐當作犯人,然後事件就結束了。警察什麼事都不會做!”
“…”
我感到不對勁的,並不是伊梨亞小姐說的那句話本身,而是她的表情。警察什麼事都不會做…為什麼用那麼可怕的表情說那種台詞?
“可是,也不能如此吧?那樣一來,勢均力敵的狀態就失去意義了。”
“也不盡然。隻要在勢均力敵的狀態下,進行推理就好了吧?隻要用確實的證據和理論逼出真凶,不就沒事了嗎?”
“由伊梨亞小姐來推理嗎?”
聽過她剛才的“理論”,容我說一句,那還真是非常令人不安。可是,伊梨亞小姐搖搖頭。
“當然不是。你忘了嗎?我昨天說過了吧?一個星期以後…現在隻剩六天了,會有一個才華卓越的大師造訪本島。”
就是推理小說裏的名偵探,伊梨亞小姐看上的——伊梨亞小姐的英雄。
“哀川大師的話,一定可以將這起事件體無完膚地解決。”
體無完膚?
真是驚世駭俗的表現,而且伊梨亞小姐似乎並沒有誇大其辭的意思。
“還有六天嗎?”一直沉默不語的赤音小姐鬆開交叉胸前的雙手,譏諷似的說:“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反正大概就是這種結果。我雖然不覺得自己可疑,但如果那樣可以改變現狀,也隻好那樣辦了。伊梨亞小姐,那個叫哀川的人可以信任吧?”
“是的!當然!”
伊梨亞小姐自信滿滿地點頭,態度讓人感到她對心目中的英雄有一種絕對極致的信賴。
麵對那樣的伊梨亞小姐,赤音小姐無奈歎道:“我懂了,就那樣辦吧。”
3
“那樣真的好嗎?”
我一邊玩弄玖渚的發絲,一邊呢喃。她抱怨頭頂的發辮太重,心情靜不下來,要我幫她重綁。盡管我覺得牛角辮很可愛,但既然本人不喜歡,我也無可奈何。
集合結束後——解散之後,回到玖渚的房間。
“我覺得很好呀!跟人家想的差不多,赤音應該很感激你吧?比起繼續那種無謂的爭論,那應該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唷。”
“是嗎?…”
對於提出監禁提案的我,赤音小姐絕對不可能有什麼好感,那讓我感到非常鬱悶。雖然說那是唯一方法,但總忍不住要想,是否還有其它選擇。
“~~~好了。”
“謝咯~~~”
玖渚說完,用四肢著地的姿勢爬到電腦架,在背對我的旋轉椅坐下。然後打開電源,開始敲打鍵盤。
“不知該怎麼形容,總覺得對赤音小姐做了壞事…”
“或許是吧,不過,那也是莫可奈何的呀,阿伊。”
早餐結束後,赤音小姐自行前往我使用的那間倉庫。三餐由彩小姐她們送至房間,盥洗和如廁則用內線電話通知彩小姐她們。赤音小姐隻要求給她一盞台燈,看來這六天是打算閱讀自己帶來的書籍。
六天嗎…就客觀的角度來看,那個房間的環境也不算太差。但是既不能從內側開鎖,窗戶的位置也相當高,終究無法脫身。就這層意義而言,果然形同監禁。
六天。若要在監禁中渡過,畢竟是久了一點……
“如果伊梨亞小姐願意報警就不用做那種事了。那個人莫非是想將整起事件一筆抹煞?”
“可是伊梨亞講得也沒錯呀。如果報警的話,也隻不過是赤音被當作犯人,一切就結束了。就算沒有結束,她也已經被懷疑了。阿伊也是想避免那種情況吧?太不瀟灑了咩~~~ER3的七愚人竟被當成殺人事件的嫌疑犯。”
“小友對ER3很熟嗎?”
“隻不過認識幾個朋友,阿伊應該比較熟唷。”
“即使是七愚人,赤音小姐畢竟沒有免責權…”
“可是呀,事情鬧大的話,人家就更糟糕了,彌生和真姬也都是有地位的天才,大家都想避免不必要的醜聞吧?當然伊梨亞也是咯。所以選擇不報警是很普通的想法。”
“普通嗎…”
若然,不普通的就是這座島嶼本身吧。然而,盡管如此,從伊梨亞小姐的那種態度來看,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單純。該怎麼說…伊梨亞小姐仿佛是因為某種更複雜的原因,所以不願意報警。
“難道伊梨亞小姐有什麼不願看見警察的隱情……”
“不知道,你去問問看呀?”
“她不可能告訴我吧?”
“人家想也是。無所謂吧?隻要那個伊梨亞看上的‘哀川’一來,事件就可以解決了,不是嗎?隻不過忍耐六天嘛。”
“可是啊…”
倘若島主伊梨亞小姐宣布不報警,我也無從違抗。既然已經監禁赤音小姐,至少不會再發生殺人事件,然而……
“喂!小友。”
“什麼?阿伊。”
“有事想拜托你。”
“沒問題咯,是什麼?”
“那間密室,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解決?”
“人家也不曉得有沒有辦法,不過既然是阿伊的請求,那就來想想辦法吧。”
對!
這六天沒有必要束手旁觀。對於說出那種提案的我而言,更有思考這起事件的義務……“對呀!隻要我們趕快解決事件,就不用監禁赤音哩;不論赤音不是犯人,或者就是犯人。”
玖渚“嗯…”了一聲,將椅子轉向我。她招招手說:“來呀!來呀!”我乖乖起身走向電腦。
“人家先試著歸納出大家目前的不在場證明咯。”
伊吹佳奈美——被殺
園山赤音——地震前X——地震後X
玖渚友——地震前〇(阿伊,光,真姬,深夜)——地震後X
佐代野彌生——地震前O(伊梨亞,玲)——地震後X
千賀彩——地震前△(明子)——地震後X
千賀光——地震前〇(阿伊,友,真姬,深夜)——地震後X
千賀明子——地震前△(彩)——地震後X
逆木深夜——地震前〇(阿伊,友,真姬,光)——地震後〇(真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