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視角-
“新年快樂,我的女孩。”
他站在她臥室門外,吻了她額角,這麼對她說。
所有煙火在霎那間燃放,踏過暗藍沉靜的天穹,帶來一場灰飛煙滅的璀璨絢爛,連著所有他難以自持的感情,一起粉身碎骨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後來他出了國,在東歐,西伯利亞的天空是鉛灰色的,蒼翠的針葉林生長在厚重的凍土上,有流浪的吉普賽人在彈著吉他,唱著歌,旋律很慢,仿佛已經很古老了。
來到這的第三天,他拒絕了好友的邀請,獨自一個人走過這裏古老的街道,聽著悠悠慢慢的歌聲旋律,感受凜冽的冷風。這裏的冬天,太陽也無能為力。
在西伯利亞的兩年裏,慕琛沒有回國。
在鉛灰色的天空下,吉普賽人的歌聲仿佛從未斷過,伴著鍾擺沉悶的聲響,從遙遠的地方而來,擁抱這一片凍土。
而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最後是被自己親手推開的。
在下著大雪的聖誕節,在蒼翠的槲寄生編織成花環的節日,慕琛接到了一個電話,來電顯示欄裏的那個名字幾乎亂他心曲。
接通後,那人的聲音細細弱弱,伴著呼嘯的冷風,對他說,哥。
他忽然有種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預感,停下手裏的工作,起身過急意外掀翻了桌麵上的玻璃杯。
慕琛聽耳邊手機裏那個女生帶著點細微笑意的聲音,跑到玄關開了門。
屋外是凜冽冰冷的風,下著雪的日子,呼嘯的冷風裏穿得不多的她站在一盞路燈下麵,下巴埋入了厚厚的圍巾中。
慕琛覺得心尖又軟又痛,來不及披上風衣就大步走了出去,伸手想要拉過她,卻被她一個後退躲了過去。
夜幕將臨,東歐大陸一片雪白冰冷,而這個男子幾乎是予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隻是眸色沉了沉。
“哥……阿嚏……你別走過來,我身上好冷的。”
慕琛眸色愈發幽暗幾分,伸手不由分說地拉過木木,扯入懷裏擁進了屋。
懷抱裏的溫度確實冷的要命,他卻舍不得鬆手,半分都難以自持。
慕琛把她塞進被窩,暖氣開到最大,那種心疼的感覺愈發強烈起來,語氣染上怒意,更多的卻是自責:“怎麼穿這麼少?”
“我沒想到俄羅斯……阿嚏……這麼冷啊。”木木探出頭,圓眼睛望著慕琛的時候,不由地讓人心軟。
“安挽也說了俄羅斯很冷阿嚏……走的太急就沒太在意。”木木在被窩裏動了動,又把頭埋了回去,悶悶的聲音從被窩裏傳來:“哥……我想和你在一起。”
漂洋過海隻願寄一份相思予你,所有的熙光所有的溫柔都殆盡,在所有的飛蛾撲火後,用生命鑄就的火光來自於粉身碎骨的喜歡。
這一刻,慕琛幾乎是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萬物沉寂唯有放在心上的那個人真真切切的存在感和溫熱翻騰似海。
“……好。”
他說。
粉身碎骨在愛的人懷裏,這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