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那月傷
時光遠去的時候,記憶便開始模糊,於是遠去,遠去了從前,遠去了光陰和流年,遠去的還有歲月青春和那些稚嫩卻純樸的理想……
似乎從來都是我不肯長大,執著的眷戀,固執的守候,那些昔日的過往,美麗的曾經。
是在網上遇到丹的,她還是一樣,一如既往的固執,倔強和美麗。知道她要訂婚了,對方是一個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不是帥氣但卻穩重,有讓人依靠的勇氣。
我問她,你,愛麼?
她答非所問的說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我們選擇更愛自己不是麼?
音頻裏我聽到她的聲音蒼白而又無力,不知道是屈服現實還是自己。
晚上的時候,我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似乎胃痛難眠。我想到曾經的那個美麗女孩和我商量著說,阿琦啊,等我們長大了一定要找個帥氣的男朋友,帶著邪氣的笑容和翹起的嘴角。在她的描述中,我似乎看到了未來的男朋友在溫暖的陽光下長長的睫毛投射的影……
我後來想到有天做的荒誕的夢,夢見自己站在逼仄的巷口,巷內閃著微明的燈光,巷外卻是一片漆茫,我死死地趴著牆,卻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我向前去,牆上沒有任何的可附物,夢中的那種無力和恐懼,至醒來也無法忘卻。
直到很多天以後,讀小說看到一句,I should want to forget,but there is some thing left to my heart。看了那麼多的言情,這是第一次,為著小說裏的主角命運,流了淚。不想說什麼,隻是覺著那個苦命的孩子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也總覺著這句話與我們的生活是何其相似,讓我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想起在萬家燈火的那個春節夜晚,朋友發來信息說,有的時候,回憶真是一劑毒藥,煙花陣陣,萬家歡騰,倒是更加懷念過往,罪過啊罪過。我對著細微的熒光屏幕,竟然已無力按下回複鍵了。
我想傷是人種的,暗傷是不愈的,所以回憶便是曾經種的暗傷,永不可愈。逃不開,走不了,年華綺麗,是我眷戀還是現實太殘忍,上帝不願告訴我。
離別的車站,小說裏的女主角執著手機,淚眼朦朧的問那個戀著的人,此去又是經年,何時陌上再花開?
已是很久後,手機震動,女主打開機蓋,隻此一句,過客而已。
是啊,過客而已,過客而已……
這樣,愛過
清晨的陽光溫暖地鋪滿大地,小鎮上最先熱鬧起來的是人滿為患的菜市場。
說不上熙熙攘攘,但熱鬧非凡一點都不誇張。
菜農們吆喝起來了,頓時間討價聲、詢問聲此起彼伏,整條街充斥著青菜味兒,魚腥味,還有早點的香味兒。
她一點都不起眼,一個賣肉的婦人。一身灰白的衣服有點發硬,上麵點綴著黑乎乎的豬肉油。土黃色的頭發隱約可見歲月的痕跡,暗淡的臉色掩飾她的年齡,高挑的個頭隻是有點瘦削。惹眼的是她架在鼻尖的黑色眼睛,這是智慧的象征。她從不吆喝,永遠安靜地堅守自己的肉攤子,恬淡地看著來去匆匆的人們。
應該是下課的時間吧,校門口逐漸熱鬧起來。菜市場就位於學校門口的這條街。她也習慣性地往校門口望了望,幸福的笑容在臉上蕩漾開來。
他匆匆走出了校門,一身已經淡了顏色的黑色西服,落滿了白色的雪花,是個老師。他個子不高,恰當點說很矮,人也很瘦,小小的樣子。走棋路來不是很平穩,那是一場大病落下的後根。他徑直走到她的麵前,很熟練地接過她手裏的菜刀,專心致誌剁起肉來。他比她矮了一大截,汗滴細密地布滿他的額頭,他來不及擦去。她還是恬淡地笑著,一遍遍抹去他的汗滴,這一係列動作不知道磨合了多少遍,很自然,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