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催的十二年(2 / 2)

打開木盒,她從裏麵拿出一個奇形怪狀手掌大小的白色布料,布料中間是綠油油不知是何物的幹枯膏狀物。

容九九拿著布料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千萬別讓人死我屋裏,千萬別讓人死我屋裏,我怕鬼…”

求了一番後,容九九視死如歸的看向那男子的胸口處,深吸一口氣將他的衣衫一把扒開。

血肉模糊的傷口伴隨著白皙緊致的胸膛呈現出來,在燭光的照耀下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美感。

容九九沒有心情想這般多,她眯著眼一巴掌狠狠的將白色布料按在那冒著血的傷口上。

太過用力讓那暈倒在地的男子發出一聲悶哼,嚇得容九九差點鬆手,確定他沒醒來後容九九又喘了口粗氣,看著地上的男子抱怨說道:

“你也就幸運遇到了怕鬼的我。”

她絕不能讓她這唯一的落腳處變成凶宅。

容九九手緊緊的按著手上的布料,目光環視著她這小小的屋子,臉上展露著寫不盡的委屈。

辛辛苦苦讀了十二年的書,好不容易考上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二本院校,本想著可以盡情享受四年的大學時光,卻在開學前夕的睡夢中穿到了她這個世界娘親的肚子裏。

出生後她才得知她的父親是丞相,她的母親是丞相夫人,而她是丞相府的嫡長女,唯一的孩子。

彌月宴上前來的賓客無一不誇讚她有福氣,父母恩愛,一生來便是掌上明珠。

她也這麼認為,這個世界的爹娘對她是極好的,丞相爹爹雖公務繁忙,卻也會抽出大把時間陪她和娘,娘親生了她後身體變得羸弱,爹爹便說不再要子嗣,也不納妾,有她和娘親就足以。

爹爹很是信守承諾,他真的沒有納妾,因為他續了弦。

三歲那年娘親病重離世不過五個月,爹爹便娶了失了夫君帶著一女兒的安陽郡主為妻。

從那時起什麼幸福家庭,什麼疼愛她的爹爹統統消散不見。

她不明白為何數月前還是幸福的一家,怎麼忽然間就變成了這般。

她也曾為娘親抱不平,為自己反抗,換來的是娘親身旁的傭人全部被發賣,她隻剩下孤零零一人。

她以為她不怕的,就算一人又如何,她也要一個說法,事實上她錯了。

安陽郡主放在她身邊的小丫鬟翠兒,也因她的執拗喪了命,活生生的被鞭死在她的麵前,她承認這一刻她怕了。

丞相的四十家鞭抽在她四歲的身軀上,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死神。

她被丞相和那安陽郡主丟在了丞相府比丫鬟住處還偏僻的小院裏自生自滅。

她鬥不過她們,身上的鞭傷發炎,她身體發起了熱,那些時日翠兒的身影夜夜出現在她的夢裏,她說想要帶她走,她承認那一刻她也怕了。

她怕死……

好在送飯嬤嬤心好,給她送藥上藥,她保住了一條命。

從那天起她像一個老鼠一般,蜷縮在這個小院,靠著送飯嬤嬤偶爾送來的接濟,在這小院中苟且的活了下來。

那時她還有個嬤嬤能與她講話。

後來送飯嬤嬤到了年紀也離了府,從那時起,送飯的變成了嬤嬤的孫女——阿彩,能在僅有時間陪她說話的也變成了阿彩。

身上的衣服是送飯嬤嬤臨走時給她做的,她縫了又縫,斷了便用阿彩送的布料加長一些。

吃的菜是阿彩送來的種子種出來的,喝的水是院內水井自己一桶一桶提上來的。

她也想逆襲,可現實告訴她,在他們麵前,她隻是一隻隨手可捏死的螻蟻。

春去秋來就這樣過去了十二年,她拚盡全力用力的活了下來。

因此此時的她比十二年前更加的惜命。

回想起往事,容九九的嘴角便忍不住的想要下垂。

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容九九抬頭將眼中泛起的水霧逼回。

熟悉的草藥味讓地上的男子意識清醒一些,模糊的目光投放在容九九右耳後方,想要透過燭光確認自己的猜測,奈何燈光太暗。

想到十二年前發生的事,男子手指微動: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