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家宴
吳心儀營造的低氣壓把可憐的陸大寶嚇得夠嗆，躲到趙小惠懷裏求安慰，求溫暖。
終於，陸閎耀夫婦回來了。
陸閎耀穿一身飛行夾克，左手腕上一隻飛行手表，身材不算特別的健壯，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杆標槍。
“爸爸！”陸大寶看見了救星，直撲陸閎耀懷中。
“大寶今天乖不乖！”
“大寶今天很乖，還幫小叔叔做家務了。”
餘清羽捏著兒子的小臉蛋：“大寶真棒！”
受到表揚，陸大寶得寸進尺，不斷向陸閎耀的脖子前進：“爸爸，要騎大馬！”
“好好好，騎大馬！”
陸閎耀將兒子放脖子上，引得小家夥興奮得直拍手：“爸爸，去庭院，衝啊，衝啊……”
不提父子倆外出瘋玩，餘清羽脫掉長款棉襖，幫陸閎元、趙小惠擺桌子。
“小叔，小惠，四叔說你們好事將近啊。”
陸閎元扯出不自然的笑容，單身狗果然守不住秘密。
趙小惠笑意盈盈地回答：“大嫂，我倆計劃今年夏天領證。”
“恭喜你們了，戀愛多年，終於修成正果啦。”
餘清羽也從丈夫嘴裏聽過陸閎元、趙小惠早戀的往事。
校園早戀是一個普遍存在的現象，盡管學校有明確的規定禁止學生談戀愛，但學生們仍然會偷偷進行。早戀給枯燥的學習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成為學生們之間的熱門話題。
“謝謝大嫂，到時候要大寶滾床啊。”
漢東省有兩個悠久的婚禮習俗。
一個稱為滾床，在男女青年結婚當天，新娘子進婚房之前，找兩個男童在婚床上打滾，從床腳滾到床頭，再從床頭滾到床腳，一共三個來回。
一個稱為戳窗戶。在新娘子進婚房後，由一個男童手持紅筷子，把糊在婚房窗戶上的紅紙戳破，還會說一些祝福語。
“那敢情好，我家的皮猴子終於派上用場了。”
不知道自己被親媽安排了重大政治任務的陸大寶興奮地在庭院瘋玩，陸閎耀平時訓練任務重，難得享受與兒子的獨處時光。
“爸爸，再快點，再快點！我要投彈了！”
軍區大院和幹休所管理嚴格，不能玩仿真槍，不能私自放鞭炮，陸大寶隻能玩玩引發不了多大響動的摔炮。
上午陸閎元給買了一紮十盒摔炮，在軍區大院消耗了三盒，一下午又消耗了四盒，現在還有三盒存貨。
陸閎耀保持勻速前進，一聲令下：“好，準備！”
陸大寶拆開包裝盒，右手拇指、食指撚出一顆摔炮。
“鎖定目標。”
陸大寶四下瞅瞅，選了一個水缸當靶子。
“瞄準！”
陸大寶估算了一下距離，以自己的力氣應該是可以扔到的。
“投彈！”
陸大寶把摔炮用力地扔出去，至於調整飛行軌跡是不用想的了，那是摔炮，不是導彈。
摔炮碰到水缸，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完成了娛樂的使命。
“成功命中咯！”陸大寶高興不已。
“兒子，再選一個目標。”
“好，左轉彎九十度，目標選定！”
準備彈藥、鎖定目標、瞄準、投彈，一套流程下來，親人們都回來了，陸大寶的三盒摔炮見了底，宣布著陸。
“好兒子，真棒！以後跟爸爸學開飛機，好不好？”
“爺爺開戰鬥機，爸爸開戰鬥機，大寶也要開戰鬥機，殲滅所有的壞人。”
陸閎耀揉揉兒子的小腦袋：“子承父業，三代飛行員，好兒子，有誌氣！”
“爸爸，明天要補充彈藥。”
“好，補充兩個基數。”
陸大寶掰著指頭算：“一個基數二百顆，兩個基數就是兩個二百，四百顆。爸爸，不夠，我要五個基數。”
“五個就五個！”
陸大寶歡喜道：“謝謝爸爸，爸爸最好了。”
一輛軍綠色吉普車停到庭院外，兩鬢微霜的陸明輝從後座下來，他的專職司機李國棟、警衛員秦衛東也從前排下車。
中國人有嚴重的鄉土情結，因為有同鄉之情,所以要比其他人更加可靠,也更容易被彼此相信，李國棟籍貫陝西榆林地區米脂縣人，秦衛東是延安地區洛川縣人，與陸家算老鄉。
陸大寶衝上前：“爺爺，李叔叔，秦叔叔。”
陸明輝牽著陸大寶的手往家裏走：“大寶，你奶奶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