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奶奶:“榆木疙瘩,誇人都不會誇!”
陸閎元大囧,有這麼打擊人的親奶奶嗎?
“小惠,你的革命伴侶從來不是高大全的,他有優點不假,壞毛病更多,你老遷就他,把他慣壞了,對你不好。年輕人說愛一個人能包容他的一切,這話太荒唐。你和小五的生活經曆和思想觀念有差異,兩個人肯定得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互相支持,但不能一味地遷就他。”
這是來自奶奶的背刺,還是長輩傳授禦夫之道?
趙小惠表示這是一門影響深遠的課程,她要學。
陸閎元感覺自己被親人和愛侶拋棄了,明明他是聯係家人和新媳婦的紐帶啊,現在怎麼滴,把他踹了,直接聯係了。
他是該哭還是該笑?
八大山人啊!
夜幕降臨時,家人們陸陸續續到來了。最早來的居然是陸亦可她媽,確認廚房沒什麼她能幫忙的,立馬去書房檢查陸亦可的作業。
陸閎元投過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隔著樓梯、樓板和房門,他確認陸亦可沒接收到。
陸閎元聳聳肩,做哥哥的隻能幫你到這兒了,低頭繼續切菜。
餐桌上放著一大把蘆蒿。
產蘆蒿的地方很多,但是論對待蘆蒿的那份子精細,沒有哪個地方比得上京州。京州人吃蘆蒿,一斤要掐掉八兩,單剩下一段幹淨爽脆的蘆蒿杆兒尖。
蘆蒿炒香幹也是素炒,除了一點油鹽,幾乎不加別的佐料,要的就是蘆蒿和香幹相混的那份自然清香。
看完動畫片的小朋友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陸大寶跑到趙小惠身邊,小聲道:“小嬸嬸,我能幫忙嗎?”
不能打擊小孩子勞動的熱情,趙小惠略一思索:“大寶幫小叔叔拿一個菜籃子,好嗎?”
陸大寶用力地點頭:“好!”
陸大寶跑進廚房,對陸閎元道:“小叔叔,小嬸嬸要菜籃子。”
“給你!”陸閎元遞給陸大寶一個塑料菜籃子。
陸大寶雙手捧著菜籃子衝出去:“小嬸嬸,給你!”
“裝滿了,送進去吧!”
陸大寶小心翼翼地抓著滿滿一籃子蘆蒿進了廚房。
就這樣,趙小惠擇菜,陸大寶傳遞,陸閎元洗菜、切菜、配菜,黃奶奶掌勺,構築了一條生產線。
檢查了陸亦可的作業,吳心儀到廚房幫忙,負責看火。兩個煤爐子,一個燉了一砂鍋清湯銀耳羹,一個燉煮著魯菜海參扒肘子。
陸亦可無精打采地下了樓,眼角帶著可疑的濕意,窩在沙發一角,突然感覺到有一種孤獨無助和身心疲憊的感覺。
“小五,你出去支桌子,我有話要跟你二嬸兒說。”
陸閎元應了一聲,往裝青占魚的大海碗裏倒了點酒去腥,出去支桌子。
“心儀,琴弦繃得太緊不行,別逼亦可了。”
吳心儀攪拌銀耳羹的勺子一頓,扭過頭:“媽,亦可的成績太差了,再不抓緊,考不上重點高中。”
“京州市第一中學是京州數一數二的中學,競爭太激烈,放一般學校,亦可考個年級前五十名不成問題。”
“一般學校出不來成績,怎麼上重點高中。”
麵對偏執的兒媳婦,黃奶奶無奈地歎氣:“你要她學出什麼成績啊?難不成要培養個梅汝璈,還是倪征燠?”
梅汝璈是中國近現代著名的法學家,抗日戰爭勝利後代表中華民國出任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法官,與檢察官向哲浚、顧問吳學義牽頭組隊參與審判日本戰爭罪犯,在他的據理力爭下,各國法官按日本簽字投降順序落座,中國的法官席位僅次於審判長及美國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