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3)

徹夜,我坐在窗口。我明白,我必須有一個立場。原來,我是站在狼群的一邊的,但是現在他們拋棄了我,我不可能站在雙方的中間。我必須作出選擇,但我該怎麼辦呢?難道和獵人一樣?話說我的任務僅僅是拿到血液樣本,如果我和獵人們站在一起,我的目的幾乎不必費什麼力氣。我可以用定位係統跟蹤雪狼他們,找到他們毫無壓力。隻要一槍,出現那紅紅的東西,我的目的也達到了,至少可以拯救未來的環境。此所謂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是,我真的能忍心看著司徒爾特山穀狼群滅亡嗎?

第二天,我聽到了很多磨刀謔謔的聲音,下午,我看到一些人往雪橇裏裝著什麼東西。我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我不忍心看。

晚上,我門也沒敲,直接闖進了村長的辦公室。村長的手中拿著一遝錢,手指麻利地翻著錢幣的角,嘴裏還不斷地輕快地數著數。

“你這個不守信用、唯利是圖的小人!”我的手猛砸了一下村長的辦公桌,發出了一聲巨響,“卑鄙、無恥!”

村長被我的架勢嚇住了,手僵在那兒。我繼續罵。

村長聽了一段,最終想起應該勃然大怒的。於是他也將手在桌上猛砸了一下,眼睛瞪得像乒乓球:“你再說一遍!”

“口是心非!心腸狠毒!低等、下賤的地痞!”

“你,你……”他氣得口齒不清,連忙說道:“來人啊,把他給我押到黑屋子,捆起來!”

於是,我就這樣進了黑屋子。三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將我生拉硬拽拖到了黑屋子中間的一個十字架下,粗暴地扯下了我的外衣和絨衫,冷氣瞬間讓我知覺減半。用粗麻繩把我的腰、脖子、雙手綁在了十字架上,麻繩綁得緊緊的,深深地勒進了我的皮膚,磨破了我的皮層。我大聲地呼喊、大聲地咒罵,甚至發出了像狼一樣憤怒悲愴的嗥叫,但是,無濟於事。

這時,那個叫克拉拉的尖嘴女人和另一個漢子走進了屋子,漢子的手中拿著一根直徑大概一點五厘米的粗皮鞭。“嘿嘿,”克拉拉臉上浮現出一股奸笑,冷冷地說:“東方人,吃錯藥了吧。”

“吃錯藥的是你們,不是我!”

克拉拉臉一板,大聲罵道:“把他的嘴封起來!”於是,另一根麻繩從我的牙齒間穿過,勒住了我的口,我無法在說出任何話。

“哼,不識相,給我狠狠地打!”

於是,那個手持皮鞭的人走到了我的前方,冷笑一聲,揚起皮鞭,我閉上了眼睛。還沒有落下,隻聽一聲“住手!”,那人便停下了。我朝門口望去,是老人。村長也在場,很多人都在場。他對著村長求情,讓村長不要懲罰我。但是,村長沒有理會,於是他當著眾人的麵,單膝跪地,拉著村長的褲腳,依舊為我求情。他哭號著,老淚縱橫。但是,一個老人的下跪和淚水並沒有獲得同情,反而遭到了犀利的嘲諷。村長大概不耐煩了,便隨便叫了個人將他拉走。

我又閉上了眼睛。皮鞭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與空氣摩擦發出嘩嘩的聲音。皮鞭碰及我的皮膚,我的肌肉一陣抽搐。隨後,我感覺我的皮肉被扯開了,冷空氣更加肆虐地侵入,我先感到一陣麻,然後覺得出奇地疼痛,疼痛過後又是少些瘙癢。但隨著冷氣的侵入,痛感反倒越來越弱。不過,還沒等我完全休整過來,又是一鞭。感覺流程還差不多,隻是這次更重。就這樣,一鞭又一鞭,讓我遍體開花、全身麻辣透心涼。

打了半夜,休息了半夜。到了早上,又繼續開打。到了九點,才停止了打。我休息了半個上午和一個中午,但是下午我一刻也沒有停過。我時常聽見老人在外麵哭喊,在為我求情,但是總以一頓揍為終。接下來一天,我受了一個上午的罪。中午,鞭子停了。我在黑屋子的第一頓飯送來了。送飯的,是村長。

“怎麼樣?”他鬆開了勒住我嘴的麻繩,問我。

“我是不會讓步的!幹脆直截了當殺了我!”

於是,第一頓飯泡湯了,換來的是往死裏的鞭撻。

兩天後,一個半夜,虛弱熟睡的我被叫醒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穿著一身黑色鬥篷,我一眼就認出他是蠱惑村長捕狼的神秘人。他遮住了光源,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臉。他走到我麵前,比劃了幾下,其他人出去了,門也被關上。

他開了口:“這位先生,我想既然我們這麼有緣,那麼我也不甘心讓你吃虧。我知道,你有特殊的辦法能夠跟蹤狼群,甚至能夠走到他們的中間,你跟他們很熟悉,你知道他們相信什麼,不相信什麼,會怎麼做,不會怎麼做。我還知道你有你的任務。現在,狼皮賣得很緊俏,如果你我能夠合作,那麼不僅我能夠獲得很大的財富,你也可以完成你的任務,何樂而不為呢?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不禁有些觸動了。是啊,我的任務僅僅就是獲得雪狼的血液,我的目的在與未來,雪狼的生死於我可以說是毫不相幹。那麼,我又何必勞神苦思,拚命去跟狼群搞好關係呢?哎,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