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長樂未央歌(1)(1 / 3)

[1]這是一場悲傷的相識

轟轟烈烈的炸彈案事件結束之後,莫白和韓真真被拘留了,同時被拘留的還有傅顏若的爸爸。他被查出和縱火案有關,被判處死刑。

原來韓真真的媽媽在十八年前是傅顏若爸爸的秘書,有一次傅爸爸酒後亂性強暴了韓真真的媽媽。韓真真的媽媽生下韓真真後丟了工作,被家人唾棄,很快就瘋了。傅顏若被丟在了汽車站被剛好出差的安海孤兒院院子給帶回安海去了。後來韓真真外婆找到,領回長樂。外婆在幾年前得了重病死了。韓真真一直和媽媽相依為命。

所以韓真真的身上,總有一種對命運的無奈。

他們出來的那天,我陪蔣冪去接他們。蔣冪顯得很平靜,她隻是很溫和地對莫白說:“我來接你們。”

韓真真和莫白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韓真真走到蔣冪跟前,說了一句:“蔣冪,你這個傻女人,一輩子都這樣。”

蔣冪突然就笑了,問:“那你們跟不跟我這個傻女人一起走呢?”

那一刻,我看到遠處的莫白,臉上也微微地露出了笑容,細密的陽光像一張網,罩在他的臉上,罩在隱隱有些憂傷的眼睛裏。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守在韓真真身邊我好像又看到了夏時。多少年,他總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深不見底,充滿憂傷。

蔣冪這麼多年尋找的人,他終於出現了。同時,她也知道,她和這個人不會有別的感情發展。

我和蔣冪在走回宿舍的路上,一直牽著手,月亮是月牙彎,垂在夜幕上像好看的彎鉤。蔣冪捧著一瓶紅酒往嘴裏倒,我們兩個喝得醉醺醺地在路上東倒西歪地行走。

這是高考的三天假期,教室做了考場,所以其他年級集體放假三天。這三天,我沒有聯係夏時。

他的腿好了,所有人都感到驚訝。我遠遠地看著他,內心有許多複雜的情緒。我一直在思考我和夏時的關係,撲朔迷離,紛繁糾結。

阮小骨告訴我夏時不打籃球的原因,小時候有一回他用籃球砸到我的腦袋,我哭了幾個小時,再也沒理過他,後來夏時就對我發誓,絕對不再打籃球,我才和他重歸於好。

原來我小時候,是如此霸道無理任性矜貴的女生。

我和蔣冪在空曠的草地上把頭抬起來看星星,蔣冪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原來真的是,當你找到他的時候,他卻永遠不屬於你了。”

我說:“蔣冪,對我來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我終於明白了他的愛,可是我們卻永遠不能在一起了。”

6月8日的晚上,我和蔣冪像兩個被人丟棄的孩子,在草地上默默哭泣,月光那麼涼,照在我脫了鞋的腳丫子上。我們就是從一個日夜到另一個日夜,在時間的轉換中,一點點地變得憂傷。

唐欣和我最後的談話,是關於夏時,她說:“雲朵,我不管夏時腿是不是為了不出國而假裝沒好,我也不計較他為你做了多少事受了多少傷,他對你好,這是我沒辦法控製的事。也算我們家虧欠你的。很多事,到如今,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了吧?這麼多年你一直找尋的答案,你都已經找到了吧?不管你的想法是什麼,你和夏時,永遠都隻能是兄妹。隻是兄妹。沒有其他。你明不明白?”

唐欣依舊如往常一樣精明幹練,說話強勢,不能人半點轉圜的餘地。哪怕她已經猜出我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她也沒有要和我解釋什麼,她隻是用她一貫的風格告訴我,我和夏時,除了做兄妹,沒有其他。

我把那些要問出口的問題全部吞回肚子,望著眼前我喊了五年的媽媽,心涼至深穀之中。

[2]真相如想象中讓人心涼

我自己去了阮叔叔的牛肉麵店,到的時候阮叔叔正在下麵條。他的頭發有些油漬,臉上有層疊的肉和皺紋,他的目光憨厚平凡,他是唯一一個在我失憶後來尋找我的人。爆炸事件鬧得很大,我想他不可能沒有看到報紙,所有人的臉都像放了特寫,明目張膽地被無數人翻閱。

阮叔叔看到我來,端了一碗牛肉麵給我,在我沒開口之前,就說:“我早就知道,事情肯定要捅破,婉雲來了,她不可能會讓我們安生的。”阮叔叔的眼睛裏,含著眼淚。

“婉雲和夏時,是一個爸爸,他姓夏,當時在我們景坊是新聞局的局長,他有錢有地位,他喜歡唐欣,是因為唐欣有一回采訪他,他就被她吸引了。唐欣是外地來的,家在很偏僻的小鎮,讀大學很不容易,所以她很珍惜每一個機會,也比任何人都努力。她家裏還有三個妹妹要養,生活很艱苦。直到遇到夏時的爸爸,對她很好,也承諾會解決她家的經濟困難,所以就算他大了唐欣十歲,唐欣還是嫁給他了。可是其實那時候他是有老婆的,他為了唐欣硬是和老婆離了婚,老婆很快遠走他鄉,走之前把他們的五歲女兒留下來了。他們的女兒就是婉雲。婉雲對唐欣很不好,總是和她對著幹,直到唐欣生下夏時,這個現象才好轉。很奇怪,婉雲很疼愛夏時,從小到大,這種愛甚至有些變態。婉雲高中沒讀完就不讀了,一直在外麵和亂七八糟的人混。夏時那時候遇到你,他很喜歡和你一起玩,婉雲很不高興,變著法地欺負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唐欣認識了你爸爸,這事開始沒人知道,可是有一次新聞報出來,說景安度假村遇到山洪暴發,死者裏就有你爸爸的名字,當時趕去的現場記者正好拍下了唐欣在你爸爸屍體前哭泣的場景,新聞說他們倆去那裏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