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提筆淚漣漣,苦讀寒窗十幾年,
考官要不把我取,回家一命赴黃泉。
主考官批閱考卷時,見到這首打油詩,甚覺好笑,於是提起朱砂筆,在每句詩後批了兩個字,使詩成為:
未曾提筆淚漣漣——不必,
苦讀寒窗十幾年——未必;
考官要不把我取——勢必;
回家一命赴黃泉——何必!
這“八字四必”的總括,既切合原詩,又恰到好處。
落地無聲令
蘇東坡、晁補之、秦少遊三人一同訪問佛印禪師,佛印留他們共同飲酒——僧家稱“般若湯”。行令,上句要求是落地無聲之物,中間要貫穿人名,末了要一句詩。
東坡說:
雪花落地無聲,抬頭見白起。
白起問廉頗:如何愛養鵝?
廉頗曰: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補之說:
筆花落地無聲,抬頭見管仲。
管仲問鮑叔:如何愛種竹?
鮑叔曰:隻須兩三竿,清風自然足。
少遊說:
蛀屑落地無聲,抬頭見孔子。
孔子問顏回:如何愛種梅?
顏回曰:前村風雪裏,昨夜一枝開。
佛印說:
天花落地無聲,抬頭見寶光。
寶光問維摩:僧行近如何?
維摩曰:對客頭如鱉,逢齋項似鵝。
“白起”一指雪飄,一指戰國時大將名;“孔子”一指蟲蛀之洞,一指春秋時大思想家、教育家名;“管仲”一指毛筆(人稱“管城子”),一指戰國時相國名;“寶光”一指佛光,一指佛名,都是“雙關法”。
“……見白起,白起問……”等是運用頂真法。末了各說一句詩,是引用法。各人酒令,文學色彩甚濃,遣詞俱妙,尤其是雙關法的運用十分巧妙,不可多得。
名落孫山
宋朝吳地人孫山,是個滑稽才子,某年,到外郡趕考舉人,同鄉托他把自己的兒子也帶去同考。這同鄉的兒子沒有考中,孫山考中了最末一名,就先行返回。
同鄉就問孫山,他的兒子考中了沒有,孫山不直截了當地回答,而是仿照歐陽修《踏莎行》詞中“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的句子,念了這樣兩句:
解名盡處是孫山,賢郎更在孫山外。
孫山兩句仿詞說:榜上最末一名是我孫山,您的兒子還在我的後邊呢。言外之意是問話人的兒子沒有考上。從此人們就把榜上無名叫“名落孫山”,後來的這個成語,就來源於這個故事。
賊賊賊
一道士以小像求解學士題詩,解學士大寫“賊賊賊’三字,道士大吃一驚,學士接著寫完,道士大喜。其詩雲:
賊賊賊,有影無形拿不得!
隻因偷得呂仙丹,而今反作蓬萊客。
自嘲
一儒生長於仕宦之家,不憂生計,每日以琴棋書畫、飲酒賦詩、賞花出遊為樂,後父兄罷官,家境貧乏,隻得自謀生計,因做詩自嘲雲:
書畫象棋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他。
而今七字都更換,柴米油鹽醬醋茶。
蛛網
探花王剛中為禦史,出巡福建,有書生張鬆茂與鄰女金媚蘭私通,被送到官。王見簷前蛛網,指謂張曰:“你能以此為題做詩可免罪。”張生即吟道:
隻因賦性太癲狂,遊遍花叢覓芳香。
今日投入羅網裏,脫身還藉探花郎。
四時詞
古人有寫春、夏、秋、冬四季的詞,能抓住各季節的自然景色和人的情緒來寫,值得一讀。
春詞:
我愛春,春光好,
山嘴吐晴煙,牆頭帶芳草。
黃鸝罵杏花,惹得遊蜂鬧。
海棠零落牡丹愁,隻恐韶華容易老。
夏詞:
我愛夏,夏日長,
玉戰棋聲脆,竹搖扇影涼。
熏風寶奇貨,滿路芰荷香。
蟬在綠楊深處噪,也須回首顧螳螂。
秋詞:
我愛秋,秋思苦,
籬菊憶陶潛,征鴻叫蘇武。
落葉覆蒼苔,無風自起舞,
紛紛社燕別東翁,舊巢還待來年補。
冬詞:
我愛冬,冬日閑,
煎茶溶雪水,倚杖看冰山。
莫唱征夷曲,將軍夜度關。
若個漁翁堪入畫,一蓑披得凍雲還。
張恨水的補白
現代著名小說家張恨水,素以才思敏捷、下筆成文而著稱。他曾在《南京人報》任職。一天夜裏,報紙即將拚版,但有一版上還有一小塊空白。張恨水得知後,信手提筆寫了幾句打油詩:
樓下何人喚老張,
老張樓上正匆忙。
時鍾兩點剛敲過,
稿子還差二十行。
該詩見報後,報界同仁和廣大讀者無不拍手叫好。
譚鑫培臨場應變
京劇表演藝術家譚鑫培年輕時在北京演出,因為經驗不足,演出時曾出現過一些差錯。但是由於他聰明過人,能隨機應變,因而非但沒露出破綻,反而增強了演出效果。
有一天晚上上演《文昭關》,譚鑫培在劇中飾伍子胥。伍子胥腰間應該佩帶寶劍,上場後有這樣四句唱詞:
過了一天又一天,
心中好似滾油煎。
腰中枉佩三尺劍,
不能報卻父母冤。
當時,由於管道具的人粗心,錯把寶劍換成了刀。譚鑫培當時也沒注意,出場後才發現問題,但又來不及更換,他急中生智,手握腰刀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