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喜星走到巷子盡頭,這裏有一處深宅大院,朱紅色的門板堅實重厚,上麵鑲嵌著一對銅製的虎首門環,那虎首怒目圓睜,口中銜環,大門上方原來的“縣尊府第”黑底金字的匾額早已摘去。

這裏正是被他拿去換賭資籌碼的縣令大宅,如今大伯一家就住在此處。

趙喜星一腳踢開大門上的小角門走了進去,阿貴忙從門房裏跑了出來,他是大伯趙貫常的家丁。

“何人如此放肆……”阿貴見是趙喜星,眉頭皺了起來,“六少爺,不是給您那院開了一處小門嗎,怎麼還從這裏穿行呢?”

“滾!”趙喜星一把推開阿貴,徑直就往裏走。

“哎!”阿貴一把抓住趙喜星已經略顯破舊的錦服,“大少爺說了,您不能再從這裏走了,”

趙喜星本就火大,一聽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回首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扇了過去。

阿貴站在門房旁,身手可敏捷多了,微微一側身,大耳刮子落空,但趙喜星可是用了全身之力,這一落空不要緊,身體失去重心就把自己甩飛出去。

“嘭!”

趙喜星整張臉重重懟在門房上,兩行鼻血立時流了下來。

“哈哈哈……”院門裏傳來一陣舒爽暢快的男子笑聲。

趙喜星連忙站定身形,揉了揉鼻子,嗬,好家夥,劇痛無比,眼睛也酸得不行,淚水混著鼻涕和鮮血齊刷刷地流了下來。

也不知道鼻子有沒有骨折,他撩起衣袖抹了兩把鼻血,順便用衣袖拂了幾下略舊錦袍上的塵土,這才抬眼看去,隻見大伯家大哥趙喜定正一臉笑意地向這邊走來,後麵還跟著一名妙齡女子。

趙喜定今年四十二歲,身體微微發福,他麵皮白晳,腫眼泡,眼角微微上挑,頭發整齊地束在腦後,用一根粗大的金簪子固定,那金簪上鑲嵌的綠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按族譜排他是趙家老大,平時同輩都要叫聲大哥。

“六弟呀,你這是跟誰倆呢,瞧你那德性,二叔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廢物來!”回頭又衝那妙齡女子道,“依依姑娘,讓你見笑了,這是我二叔家那不成器的六弟!”

依依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年齡,臉蛋小巧精致,白皙得幾近透明,簡直能看到皮膚下淡藍色的血管。臉頰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粉色,透著一股嬌羞與嫵媚。一襲淡紫色的羅裙輕如蟬翼,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宛如仙子下凡。

趙喜星目光微縮,柳依依?前段時間宜春院的戰友春紅說過,倚夢閣來了一批新人,其中柳依依沒有一百兩銀子連麵都見不上,最近倚夢閣正在搞活動,為她招入幕之賓,成為她柳依依的第一個男人,難道說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