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接過牛奶直接一口悶,“謝謝,但是下次不要再管我了。”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醫生說你不能熬夜的。”

“放心,我心裏有數。”

平常這個時間,冰綠已經睡下了,但今天,她擔心伊洛的狀態,其實她自己狀態也不太對,林落歡三字包含了太多太多,讓人想到了太多太多的回憶,那些她拚命想掩埋於時光的秘密,若是有一天浮出水麵,又該如何收場?

就在吳伊洛以為氣氛會一直沉默下去時,冰綠兀自開口:“洛,我原來以為我們已經搬得夠遠了,不想還是能夠碰到,想見的、不想見的,通通都逃不掉。我本不信命,但現在,我隻能拚命祈禱時間讓一切過去,讓一切都好起來。”

吳伊洛拉著她到床邊坐下,緊緊握住她的手,“阿綠,沒事了,沒事了,不要怕,那些人不會再出現了。”

那些人,三個字咬字極重,帶著冰冷的殺意,冰綠知道伊洛這是又想起了那個噩夢,何止是噩夢,對她們倆來說,那個夜晚簡直是人間煉獄,也就是那一晚,讓她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最終隻化為三個字:“對不起。”

“阿綠無需如此,錯不在你。”伊洛猶豫了許久,見冰綠神情平複無常,才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想聽到這些話,但,阿綠我總覺得,你和葉颺不該是現在這樣,我原先隻道你不喜歡他,可這些年下來,我才發現我錯得有多離譜,你明明就……”

“我知道,我都知道洛,隻是,以前我配不上他,現在,更配不上了。”林冰綠左手撫上自己的心髒,“這兒,不能再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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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有些人來說,晚間11點,僅僅算得上是夜生活的開始。

『醉生夢死』,津城最出名的酒吧,實行會員製,出入者非富即貴。葉颺拖著秦靳南上這兒消遣,美其名曰,走出離婚的陰影。

葉颺一上來就開了烈酒,“來,先三杯。”說著就連著喝了三杯。他把酒給秦靳南倒好,“到你了,幹脆點。”

秦靳南也不含糊,喝完,才淡淡說道:“你這樣,我都要以為是你離婚了。”

葉颺酒沒停,眼睛四下電一電,弄得方圓幾裏的女郎春心蕩漾,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又繼續自說自話:“嗬,還能損我,看來影響不大,我還以為你真喜歡她。”

想到這個可能,他忽然就樂了,“女人嘛,玩玩就行了,給點錢,買點禮物,真心,她才不屑呢。”

說到後麵,口氣開始變得自嘲與厭棄,葉颺自斟自酌,他早該知道,要秦靳南陪他喝個酩酊大醉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秦靳南是個變態,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更何況個小小的婚變呢。

為什麼?為什麼靳南可以風輕雲淡地揭過一段婚姻,揭過一場初戀,而自己卻跟魔障了一樣,怎麼也忘不了那個女人。Fuck!怎麼又想到那女人!

見他又空了一瓶酒,秦靳南這從他手裏拿過酒,“夠了,我可沒興趣送醉漢回家。”

“不用你送,這兒多少人排著隊想收留我呢。”葉揚不愧生於世家,舉手投足間散發的貴氣渾然天成,就是喝醉也優雅十足,所以說,不提他的家世和事業,單就他這身皮相,也完全能使他剛那話的可信度達到99﹪。

“葉颺。”倆個字叫得有些重了。秦靳南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把酒還給了葉揚,同時給自己開了一瓶。

朋友就是什麼都不用說,但彼此都懂,互相依靠。

“你和林落歡快十年的感情了,竟然也這樣說斷就斷,愛情這東西,真是個屁,隻會膈應人。”葉大少爺感時傷秋完,問到了正題,“秦琴的撫養權,你打算?”

“爭。”

秦靳南的這個決定,葉颺並不意外,隻是林落歡這次居然會這麼堅決地要孩子的撫養權,倒叫他想不明白了,“最後若是走到法律程序,怕是會更有利於母親那一邊,而且對秦琴也會有很不好的影響。”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秦靳南接著講了下午的事,“我今天和林落歡見了一麵,心裏有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