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最好的回憶是不用想就能自然而然浮出腦海的回憶,難道是她天性涼薄,所以才專記別人的不好?

咖啡依舊冒著熱氣,慕斯也還一口未動,吳伊洛卻再坐不住了。她揚手叫來了服務員結賬,走得匆忙,連圍巾都忘了拿。

走出咖啡店十幾步遠,遠遠聽到有人在叫她,伊洛艱難轉身,是店裏的服務員,手裏拿著她的圍巾,停在她身後倆步的位置正喘氣呢。

“小姐,這是你的圍巾吧?”

吳伊洛接過圍巾,如釋重負道:“謝謝,我還以為丟了呢。”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輛法拉利停在了店外的停車位,車裏下來一個玉立欣長的身影,麵無表情目不斜視地走進咖啡店,引得眾人側目。

對此,吳伊洛一無所知,謝過服務員後,她邁著小步跑開了,直到回首再看不到那家咖啡店,她的步伐才慢慢緩下來,然而不寧的心緒一直跟著她回到了家裏。

這個家,是林冰綠的家。

冰綠一家在吳伊洛出國那年,舉家從鄉下搬到這裏,各中原因,伊洛並不明白,冰綠不說,她也不好問,她隻知道一切都是情勢所迫順勢而為。

當年的事,實在是一團****。

不止是圍巾,居然連想好的奶茶也忘了買,這麼多年,她還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一遇到跟他有關的事就跟丟了魂似的,怎麼可以沒用到這份上?!

吳伊洛,我真看不起你,難道你忘了你答應過媽媽什麼嗎?不要再想不可能的事了,放過自己,成全他們吧。

她站在門口遲遲拿不出鑰匙開門。

指針偏移,一走3小時。

林冰綠下班回家,就見伊洛呆呆站在門口,背影孤寂,她心裏犯了疼,自責排山倒海向她襲來,她不該因為應付不來那個急色老頭就把工作推給洛的,洛那麼單純的孩子,一定是受委屈了。

冰綠幾步上前擁住伊洛,“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

冰綠年長伊洛2歲,個頭也較伊洛高出了許多,被她擁在懷裏,伊洛真的有一種在姐姐懷裏的感覺,溫暖得讓她眷戀不已。冰綠冷情冷性,不愛笑,很多事都不上心,外人都覺得她心比天高,在意的隻有自己,但伊洛知道,其實她是個很溫暖的人,不說,但一直都在做。

吳伊洛清楚她此番會這般體貼是因為誤解了什麼,便解釋道:“阿綠,不是你想的那樣,跟下午的事無關。”

林冰綠的動作有些別扭,但很堅持,一下一下地順著伊洛的後背,想不到是什麼事困擾了伊洛,她就隻能這樣關心她了,“還好嗎?”

“我下午,見到林落歡了。”

林冰綠手頓住,好半晌才繼續動作,“你們,對上了?”

吳伊洛在她懷裏扒拉了下腦袋,“沒有,我跑了,我怕見到那個人。”

林冰綠想說些什麼,房門從裏麵打開了,林母對呆在屋外不進門的倆人很是費解,“你們倆怎麼了,工作上出問題了嗎?”

吳伊洛忙整理好心情站好,下一秒,她撲到林母懷裏撒嬌,“沒事啊,我就在跟阿綠抱怨工作好累不想幹了,怕您和林爸爸聽到,要對我說教呢。”

“你啊,這麼大個姑娘了,還跟孩子一樣。”林母的語氣很是寵溺,態度親昵到放佛伊洛就是她親生一般。

三人進屋,就見林父自己推著輪椅正要出來,林母上前接替了他的工作,責怪道:“好好的,怎麼出來了,在家門口還不放心?”

老婆生氣了,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林父隻好討饒道:“我沒事,就幾步路,還坐著輪椅呢,不打緊的。”

事情因她而起,伊洛擔起大任轉移話題:“林媽媽,我肚子好餓啊,今天吃什麼?”說話的同時,她接過推輪椅的工作,給冰綠使了個眼色。

“媽,我去廚房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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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正是好眠時候。

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吳伊洛手執黑子,置於太陽穴前,遲遲未落。

林冰綠拿著牛奶進來,看到桌上的棋局,心裏明了了幾分,“你這一手棋下下去,棋局就結束了。”

執子而落,黑子對白子呈全麵圍攻之勢,儼然無力回天,吳伊洛繼續落子,局勢慢慢改變,終成死局,不死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