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論浴室(2 / 2)

說實話,還有更嚴重的一點,我也告訴你吧,那就是他甚至不是每天都洗澡。有許多作家給我們留下了關於古羅馬人生活的記載,從這些記載中我們得悉那時的人每天隻洗一下勞動時弄髒了的手臂與腿部,每周趕集時才洗個全身澡。有些人會評論說,“顯然,他們有時肯定會身上臭得令人作嘔。”你認為他們身上是什麼臭味?我來告訴你吧,那是努力盡職者身上的臭味,是勤奮工作者身上的臭味,是所有能造就為一個男子漢的人身上的臭味,現在的人比以前要髒得多,盡管那時沒有潔淨得無以複加的澡堂。賀拉斯曾經描述過一個講究到了登峰造極地步的人,那人因此而臭名昭著。賀拉斯是怎樣說的呢?

布西魯斯身上散發著香糖片的臭味①。要是今天弄出個布西魯斯來,他也同樣會“散發出羊膻味來的”,並且將與賀拉斯當時拿來與他對比的加哥裏烏斯處於同一境地的。因為現在隻用香脂也不夠了--必須每天擦上兩三次,香味才不會蒸發掉。人們擦抹香脂就仿佛它的香味是他們自身本來就有的,關於這辦法我就不說了。

如果你持有截然相反的觀點,在此你也應當克製一下,使自己符合西比奧故居的氣氛!在此逗留期間,我從伊吉魯斯(他是這塊地產現在的主人,正在精心經營它)那兒得知,樹木即使樹齡已經大了,也可以移栽。我們這些老人們應補上這一課,我們竟認為,我們栽種新橄欖苗是在為別人忙活--因為我看到過他十分小心地從許多橄欖樹中挑出一棵來移往他處,那些樹是毫不吝嗇為人們結過3到4季果子的。所以你也可以享受那棵樹的濃蔭,它

緩慢地長成,在那裏,從現在起許久以後

為你的孫輩蔽蔭②

用維吉爾的話來說,他寫詩注重的隻是詩的效果,而不是事實,因為他的目的在於給讀者以樂趣,而不是給農夫以教誨。作為舉例,讓人摘錄下麵這段詩吧,今天我總覺得它有點毛病非指出來不可:

春天,種豆的季節,

在翻碎的犁溝裏,也歡迎你,苜蓿

還有粟,也得到一年的照料①。

詩中講的那些莊稼是不是同時播種的,又是不是都是在春天播種,請你自己來作結論吧。現在當我寫這封信時,正是6月,快進入7月了,然而我已經在同一天裏看到人們正收獲豆子和播種粟米。

還是回到栽種橄欖上來吧。我在這裏看到了兩種不同的栽法。第一種是先挖出大樹,然後去掉枝節,留下尺來長,伊吉魯斯是連頂一起栽下,並把根須剪掉,隻留主根,最後栽進上了肥料的坑裏,培上土,緊緊踏實。他說,沒有什麼有“踏實”這麼好的效果了,如他所說,這樣做當然是為了保暖,而且也為了使樹不被移動,從而能很快紮下新根來,再說,這時的新根非常脆弱,稍有碰動就難免被折斷。在蓋土以前他把樹梢也削去了。他說,新根會從土裏沒有樹皮的木質上長出來。還有,要移栽的樹高度不應超出3到4尺,這樣才能確保新芽一開始就能從蔸部往上生長,而不像我們在老橄欖園裏所見的大片枯杆一樣。

第二方法如下:從幼樹上取下強壯的、樹皮柔軟的枝條(幼樹上通常有這樣的枝條),然後用上述方法栽下去。這種枝條長得更加緩慢,但因為是扡插的,所以不顯得幹瘦、難看。

我看到的另一件事就是把一株老葡萄從支撐它的樹邊移走,移栽葡萄要盡量集攏根須,即使是最小的毛須也不要丟了。另外,土要蓋得厚一點,這樣莖部也都長出根來,我不僅在2月初,而且在3月底都看見過人們移栽葡萄。眼下,葡萄藤就要纏繞住新的榆樹,而且紮紮實實地依附在它上麵了。伊吉魯斯說,所有莖幹粗壯的樹,都應有充足的雨水,所以要有蓄水池;這一點做到了的話,我們就算是把雨水給控製住了。

不過我不想再告訴你種植方麵的知識了,我怕把你變成我在這方麵的對手,就像伊吉魯斯一樣。他已經把我變成他的競爭對手了。(趙又春張建軍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