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慘敗,十年的準備毀於一旦,這次失敗之後,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再看見這片土地的機會。
他開始對危險有些漠然,但蘭帕德斯可不會讓突厥人的弓箭真的射中皇帝,雖然身穿重鎧的老將軍已經身中數箭而受傷,還是在曼努埃爾身邊翻身下馬,緊緊抱著皇帝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陛下!”他叫道,“請繼續發布命令!”
曼努埃爾茫然的望了他一眼,身體搖晃著咽了一口唾液,胸口則在不斷起伏。
“我們還有機會撤出被包圍的軍隊!”蘭帕德斯懇求他,“還有小曼西姆斯,他帶領的普羅諾埃重步兵還在山穀的外圍,隻要他還能約束住軍隊,一定還有人能撤出來!”
曼努埃爾身軀微微一震,凝望著身邊的這支精銳軍隊,這是他祖父,父親與他三代共同努力數十年的成果,無論如何,即使自己永遠也不能踏入科尼亞盆地,也要讓這些軍人安全回國,這是帝國最後的希望。這些跟隨他無數次出生入死的將士,決不能為自己哪怕一分鍾的悲傷與軟弱而冤死疆場。
“蘭帕德斯!”皇帝聲音仍微微顫抖但恢複了堅決,“你帶領鐵甲聖騎兵,作為後衛且戰且退,我的北歐衛隊將提供掩護。”
“是的,陛下!”老將軍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上馬,皇帝為戰局恢複信心讓他感到欣慰,“我想努爾丁的宮廷衛隊還不敢獨自攻擊由北歐衛隊護衛的重騎兵!”
“回到山腳後我要你立帶領聖騎兵去接應曼西姆斯,”曼努埃爾繼續囑咐,“任何戰局都不能讓這些紀律鐵軍動搖,現在騾馬與車輛一定堵塞了穀口,你要帶人把他們清理出來,”皇帝頓了一頓,“我不知道山穀中的境況如何,如果肯塔克與瓦塔瑟斯還活著,就把他們活著的人救出來。曼西姆斯現在應該與帝國的輜重車和攻城器械在一起。他們的位置應該更靠近穀口外,先把他接出來。”
“烏古魯現在還有四千騎兵在山穀內,”蘭帕德斯說,“他也許能帶領雇傭騎兵幫肯塔克頂到我們到來。”
“去吧。”皇帝沒有正麵回答他。
當帝國軍隊遭到襲擊時,曼西姆斯的普羅諾埃重步兵正排列在山穀離穀口不遠的位置。那裏堆積了他們所護送的輜重車輛與攻城器械,也許是懼怕穀口外曼努埃爾的精銳軍隊支援,那裏的突厥人攻擊不是很猛烈,加上普羅諾埃重步兵全身披掛重鎧並且有大盾護身,幾乎沒有人受傷。
曼西姆斯對敵人攻擊隻觀察了十秒鍾就很快明白在這種情形下決不能強行進軍——越向前山穀就會越擁堵,隻會擠在一起成為突厥人的活箭靶。他立即命令兩側重步兵們大盾掩護,其他人向後調轉車輛及攻城器械向山穀後退卻,並把多餘的車輛推開,因為一旦肯塔克的重裝步兵與瓦塔瑟斯的弓箭手撤出山穀,胡亂丟棄的車輛和機械就會阻擋住他們的生命之路。更何況,這些攻城器械是帝國最昂貴的裝備,決不能隨意丟棄。
小曼西穆斯在穀外目睹了這場災難,當他看見突厥人在努爾丁的召喚下爆發出全部潛能全力衝擊肯塔克的步兵與弓箭手,幾乎渾身發抖,因為他知道事情已經到達了極壞的效果,這支龐大的軍隊曾經是三代人共同努力的結果,包括阿裏克塞、約翰、曼努艾爾三代偉大的君王,也包括他為帝國步兵建設鞠躬盡瘁已經病逝的父親。這場慘敗也許會讓從阿裏克塞時代重建的國防軍基礎完全毀滅。
他蠻喜歡在長途行軍中與他在一起的弓箭手副指揮馬庫斯,可他現在編製在瓦塔瑟斯的弓箭手陣中被一起陷在山穀中,曼西姆斯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也無法前去營救。自己首要的任務是將車輛移開並且將攻城器械撤出山穀,眼下也隻能替他默默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