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在孤獨中(2 / 2)

知道有陳陳這一號存在的人,多以為他是單人寢室,畢竟沒人敢跟他麵對麵接觸,就算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天地對不起良心的事兒,保不齊上輩子、上上輩子沒做過,防得了現世報,誰防得住隔世報呢?但事實上,他的同寢是白雎,因為白雎本就不在輪回之中也就談不上報應不報應的了。陳陳隻在有課的時候回學堂,而他的課程多數都在晚上或半夜,所以倆人雖然同寢室,可一個月也碰不上幾次麵。

今天趕巧,“察士辯數說”課程的老師休假,白雎懶得出去,就索性呆在屋裏看書。陳陳準備晚上的“涉鬼途考”的實踐課,難得倆人都在寢室。

“哎?你今天沒課?”陳陳驚訝得很,他上次見到白雎還是在秋理的開幕式上。

白雎放下手裏的書,略略欠身點頭,“今天的課取消了,你晚上有課吧?”雖然白雎也知道自己問得多餘,但禮貌性的寒暄隻能說點兒沒啥營養的才過得去。

“嗯,晚上有涉鬼途,沒課你怎麼不跟朋友出去玩?”陳陳從書架上抽出課本,翻到這次課程的介紹,看看需要準備點兒什麼,“今天天氣這麼好。”

“沒什麼可玩的,也沒什麼朋友。”白雎隨口應承,不過的確也沒走得很近的朋友,出去一起玩更不可能,“你呢,沒見你跟朋友去玩啊。”

“我啊,才剛踢完球過來的。”陳陳撓撓頭,“學堂裏沒什麼朋友,不過大學裏多的,還有高中初中的,小學同學也有幾個經常一起出去腐敗的,不可能沒朋友啦,不然多孤單。”陳陳一個轉身立正,對著白雎比比食指,“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嗬嗬。”白雎苦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你沒什麼朋友呢。”

“怎麼可能?”陳陳七手八腳開始收拾東西,桌麵上叮哐亂響,“續寧說讓我別跟學堂裏的人接觸,還沒查出那個報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搞定。”

白雎靠著椅背看著陳陳,“那你想不想查出來,如果能把報應從你身上剝離,你願意不願意?”

“也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能剝離最好,沒準在學堂裏還能交幾個吃喝嫖賭的哥們。”陳陳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不過,在學堂裏啊,不論怎麼說,我都覺得殺人不好。”

“嗯?怎麼?”

陳陳咂咂嘴,“我隻是覺得而已,至於怎麼,我也說不明白,如果說有理由非殺不可,也就應該有理由饒他一命,是不是?”

“哦,沒想到你是和平派的。”白雎很慶幸他能有這種想法,如果他是個激進分子,外加身上那無人能逃的報應,沒準早就攪和得天下大亂了。“在學堂外,萬一有人想殺你,你怎麼辦?”

“為什麼想殺我?”陳陳詫異得很,“我一小老百姓的,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殺我幹啥?”

白雎聊得高興,“沒什麼理由,就是喝多了,或者,想殺人,要殺你,你怎麼辦?”說著舉起雙手,“放棄,還是……投降?”

“放棄和投降都是自殺吧?自殺算不算殺人?”陳陳把問題從另一個方向拋給了白雎,“算了,別琢磨這種浪費腦細胞的事兒了,下盤棋吧?”

“好的。”白雎推開中間桌上的書,空出一大片地方,“圍棋還是象棋?”

陳陳拽出個大扁盒,“啊,沒那麼高難度,跳棋。三局兩勝,誰贏誰請喝飲料。”

“為什麼不是輸的請?”白雎一下子決定不好是想贏還是想讓陳陳請客。

“因為這樣大家都開心。”陳陳劈裏啪啦整理著玻璃珠棋子,“你姓白就給你白色的。”

兩人跳棋水平都很爛,基本堵了對方也搭不上自己的橋,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步步挪著走,這種樂趣倒是白雎以前從未有過的,可以肆無忌憚相互嘲笑走得爛,甚至還能像小孩子似的悔棋從走,“喂,你有女朋友沒?”陳陳當啷一句,把白雎問愣了,白雎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勉強應承了句,“沒有。”

“老兄,你都快三十還沒女朋友?”陳陳感歎著,“果然精英都是以事業為先啊。”

白雎這才意識到陳陳根本不知道他喜歡沐的事情,而且也沒注意到任何異常的方麵,以前很少碰到僅僅是機遇問題,並非陳陳有所顧忌躲著他,“你有女朋友?”

“沒。”陳陳使勁兒捏了下手裏的玻璃珠,呲呲牙。

“嗯?”

“哈哈,因為我是LOLI控啊!而且我很多哥們都是LOLI控啊!”陳陳大笑著下定一長步棋,“怎麼樣?怎麼樣?這步棋很帥吧!”一腳踩上凳子指著棋盤,“這步帥棋我剛剛謀劃很久了,真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