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聆拎起枕頭拍了下韓攸的腦袋,“這話你說了多少遍了,你爸媽,哥哥弟弟隨便殺一個就進了,反正你又不想留在韓家。”
“說得輕鬆,你殺人試試?”韓攸一把抓過枕頭使勁兒扔到雲聆身上,“你要是能殺了你那個後媽,我就殺了韓家全家!”
“哎?她也沒做啥特別過分的事兒,好歹把我養這麼大。”朱雲聆對朱家的感情跟韓攸對韓家的很類似,隻能說是類似,並不完全一樣,畢竟他是朱家的人,親戚們都護著,還有老姐撐腰,那婆娘不敢把他怎麼樣。而韓攸並不是韓家的人,還是韓家麵子上的一道黑,沒人站在他這邊。
韓攸猛地坐起來,“是啊,畢竟韓家把我養這麼大,供我吃穿,給我錢花,連老婆都包辦了。”
“對了,你不回家,就不怕你老婆受氣?”
韓攸直勾勾愣了將近一分鍾,突然衝雲聆笑起來,“我也不知道。”
“抽了?笑什麼笑?”雲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容嚇得發毛,“到底怎麼回事兒?”
韓攸趴在沙發背上絮叨,“薑霄的前男朋友是角天照,據說倆人感情挺好,但是角家不同意他倆的婚事,強迫倆人分手,然後,薑家就把薑霄處理給韓家,韓家就把她塞給我了。”
“你確定?”
“大體上沒什麼問題,細節我也不想知道。”攸皺皺眉,“那女人隻有曬太陽的時候挺快樂。”
“曬太陽?為什麼?”
“不知道。曬太陽可以殺菌吧。”韓攸嘻嘻一笑,“我連自己都顧不上,還管她?”
朱雲聆咂了下嘴,不知道怎麼說好,“畢竟是你老婆,責任吧,這就是家庭責任吧?”
韓攸知道自己害怕的就是這種責任,他第一眼看到薑霄的時候,就覺得這種玩不起的女人很不適合他,不理解為什麼薑霄不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她那種順從的柔弱讓人覺得厭惡。他用婚姻送給薑霄的隻有自由,同時也是贖回自己的自由,這裏麵竟然沒一丁點兒的感情。
任何事情總可以掩蓋到讓時間解決一切,當時間趕不上的時候,人們會選擇什麼?
韓攸回到家直奔主書房,韓弨果不其然正在臨帖,“我的重身和相是你們故意放進去的吧?我以前還以為是巧合,嗬嗬,這世界哪來那麼多巧合。”
“你回來了啊。”韓弨放下筆,擦擦手,“看來是有認真上課。”
“你們為什麼這麼做?”韓攸壓著怒氣,讓語調盡可能顯得平緩些,“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不能殺。”韓弨從容得很,“你的八字不錯,殺了可惜,我也不忍心啊。”
韓攸哼笑了一聲,“你是怕傳出去丟人吧?”
“嗯,你死了我會很頭疼。”韓弨走到書架前,從上麵取下一個長條盒子,吹了吹表麵的灰,旋鎖開箱,裏麵是塊不起眼的半截木頭。“這是蘇武使節杖,有人直接叫它牧羊棒,叫什麼都好,名字這東西不過就是個稱謂,這個東西主‘潛位殺’,具體我也不太了解,隻知道算得上是個寶貝。”
“你要幹什麼?”韓攸有點兒摸不著頭緒。
韓弨把盒子推到韓攸麵前,“這個給你,但不是白送給你的,我有要求。”
“我不要。”韓攸斬釘截鐵,“好東西你留著給別人吧。”
韓弨拿起使節杖摸了摸,“長輩們都瞅著,為了韓家的臉麵,如果不是那重身和相,你未必能安穩在韓家長大。”
“長這麼大也沒過多少安穩的日子。”
“我老了但還沒老糊塗,其他幾個孩子的資質我心知肚明。”韓弨無奈地搖搖頭,“傳給他們任何一個,我們這一支都注定要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