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打量他的神色,他臉上沒有多少驚訝的神色。
這下,我也明白他是知道的。
知道嫡姐和他的侍衛心意相通。
於是,我坦誠地點了頭:「是,我知道。」
太子毫不意外地摟住我的腰:「看在柳兒肯用美人計的份上,我就不怪罪你算計我。」
我暗自腹誹,明明是嫡姐走與不走都不影響他的計劃。
他心情不錯地牽起我,麵對小廝時,他說:「太子妃死於叛亂,去給尚書府報喪吧。」
聽到他給出結論,我放下了懸著的心。
如我所想,病重的皇帝最終沒能走下龍床。
至於是太子不讓,還是真的無法醫治,誰也說不準。
反正一年後,皇帝駕崩,太子順利登上帝位。
他給了我貴妃的名號,府邸一起出來的姨娘也封了嬪。
之後他提出另娶宰相府的女兒做皇後,我倒是不意外。
可爹爹卻不樂意了。
他匆匆趕到景仁宮,開門見山問我:「為何皇後不是你?」
此時我已經有孕,隻是胎象不算好,太醫吩咐我務必小心養著。
我諷刺地看向這個眼中隻有權力的父親,就連當初嫡姐突然報喪,他也沒有追查的想法。
反而連夜給我送來書信,吩咐我籠絡住太子的心。
我漫不經心回答:「那不是我的娘家沒有用嗎?」
這句話是我時隔多年還給他的。
幼時我因病命懸一線時,他便是這麼對我說的。
「你跟你娘一樣沒用,什麼時候讓我少操心瑣事?」
他那時憤怒的表情仍然刻在我的腦海裏。
於是我早早懂得,弱者換不來同情,但利益一定能換來我需要的。
爹爹氣得說不出話,指著我鼻子罵:「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不怒反笑:「爹爹最好想想自己是怎麼養我的,以及你有幾個膽子得罪我?」
這一年,我借著太子的寵愛,查到了不少尚書府的秘密。
隨便拿出幾樣,都足以讓他掉腦袋。
爹爹瞪大雙眼,似乎我現在的樣子讓他陌生。
他問:「茗兒,你不是一向柔弱乖巧,怎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看向他反問:「是啊,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他麵色慘白,回答不上來。
13
皇帝封後那日,我九死一生地生下了一個男孩。
皇帝給他取了單名一個「晞」字,我卻更習慣叫他「鈺兒」
。
從此我對外稱病,悉心教養這個孩子,非必要的宴會一律不再參加。
皇帝偶爾想起我,也會來景仁宮坐坐。
他倒是沒有放棄曾經的愛好,時常來我這下幾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