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沒精打采垂落的耳朵好像動了兩下,瞪大粉紅色的圓眼睛望著我。
是在不滿嗎?
「不是嫌棄你的意思。」我啞然失笑,「書上說可以用幹洗粉,我明天去買,不過你今晚就隻能先灰頭土臉的了。」
我用毛毯圍住兔子,然後走向浴室。
但剛進來,就聽見了撓門的聲音。
拉開門後,兔子一頭栽進我懷裏。
如果我沒及時開的話,就要撞門了嗎?
我嘆一口氣。
醫生說得是真的。它非常黏人,要是主人片刻脫離視線,就會變得急躁不安。
「哎呀,進來的話你會淋濕的。」我捧起它,小心翼翼地放在置物架上,「在這裏等好嗎?」
兔子撲棱著腦袋,跳上洗手臺。
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它自己擰開水龍頭,還調整到溫水。
如果說是巧合的話,概率也太小了吧。
「你是……想洗澡嗎?」
它見我結結巴巴的樣子,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很得意。
奇怪,我怎麼會在兔子的臉上看出表情?
就跟嫌我還不夠震驚似的,它撥動著爪子去試水溫。又趁我沒反應過來,坐滑梯一般從洗手池邊緣滑進水裏,一對大耳朵隨之浮了起來。
說實話,可愛得要命。
我回過神,手忙腳亂地去撈兔子,可是剛托在手掌裏,它就又跳下去。
反復幾次,顯得樂此不疲。
我累得氣喘籲籲,便索性脫掉衣服,也走向花灑。
「好吧,我明白了。」我像打仗一樣沖著澡,想盡量速戰速決,然後把兔子吹幹,「以後我不會扔下你的,哪怕是在洗澡的時候。」
我閉著眼。
自然沒察覺它遍布著毛細血管的耳尖,紅得像要燃燒起來。
4
打開臥室燈,我對著床上的絨毛團陷入沉思。
吹幹兔子後我才去吹頭發,距離我把它放在沙發上,剛過去五分鍾吧。
沒聽到什麼動靜,還以為它睡著了。
原來是來鳩占鵲巢了。
兔子趴在床的正中間,注意到我的視線後,稍微往一邊挪了點。
「你倒是挺自覺的。」我戳戳它的臉頰,「可是一起睡還是不行,我怕半夜會壓到你。」
兔子伸出爪子。
以為它要撓我,我的神經因為預感中的疼痛繃緊。
可是它雙爪合攏在一起,抱住了我的手指。
像在作揖。
「覺得裝可愛就行了嗎?那你……」我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那雙粉紅色的眼睛閃閃發光,滿是希冀。
我敗下陣來:「那你就想對了。」
可惡,那個討厭的老板起碼有一件事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