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變得怒火萬丈。
「你有病吧?我倆沒什麼!真要有什麼我就讓她睡主臥了好不好?!」
我看著他的臉,良久,怔怔地垂下眼睛。
「我們分手吧。」
江馳,是你讓我一定要開心地活下去,一定要找個像你一樣愛我的人。
但我現在明白了。
沒有人像你。
「你再說一遍?」我聽到沈遲燁的聲音。
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們分手。」我麵無表情地重復。
不再看沈遲燁的表情,我轉過頭去,拿著兔子進了衛生間,努力地搓洗起來。
一邊洗,眼淚一邊往下掉。
外麵傳來沈遲燁的聲音:「林穗,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
「一隻兔子才值幾個錢,再給你買十隻行不行?」
裏麵隻有嘩嘩的水聲回答他。
沈遲燁的耐心徹底耗盡,轉身摔門而出,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家裏。
5
我花了很久,洗幹凈了那隻兔子。
把它晾曬在陽臺上,晴空的風中,它逐漸變得雪白、蓬鬆、溫暖。
它會變得好起來。
那麼我,應該也一樣吧?
我在網上找了個能長租的民宿,然後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不多,一個小小的包裹就能裝下。
唯一需要裝箱的,是床頭的那排兔子。
係蝴蝶結的、穿球衣的、戴墨鏡的……
唯一讓我猶豫的,就是那隻穿太空服的兔子。
所有兔子中,隻有這隻,是沈遲燁給我買的。
那時候我們還沒在一起,沈遲燁花了很大的心思追我。
他家裏有錢,從小到大遇到心儀的女孩子就知道砸錢,也基本都能拿下。
除了我。
他給我買的奢侈品,我原封不動地退回去;帶我吃高級餐廳,我很快回請。
最後他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我喜歡這個係列的小兔子。
當時這隻穿太空服的兔子正要發售,是限量款,他連夜坐飛機去了上海的發布會現場,在人山人海裏排了十幾個小時的隊,差點和人打起來,總算搶到了最後一隻。
我找到他時,他滿頭是汗,臉上還帶著擦傷,但用力地隔著人潮沖我揮手:「看!穗穗!這是什麼!」
高高的個子屹立在人海中,笑容燦爛如同陽光。
真像江馳啊。
那一天我沒忍住,抱著兔子號啕大哭。
沈遲燁站在旁邊,手足無措地安慰我:「別哭,別哭,這點小傷不疼的,以後每隻我都給你買……」
那一瞬間,我的思緒飄回很多年前的午後。
我跟江馳坐在大學校園的長椅上曬太陽,他突然問我:
「如果我得絕癥了,你會怎麼辦?」
「呸呸呸!」我跳起來,去打江馳的嘴。
他四處躲:「如果,我說的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