Ŧůₓ有人對沈遲燁說:「遲哥,叫嫂子一起出來玩唄。」
沈遲燁聲音淡淡:「不用了,她社恐。」
我的確社恐,更準確地說是焦慮癥。
在人群裏說話會手抖,出冷汗。
因此我的生活沒什麼社交,全都是圍著沈遲燁轉。
他曾經溫柔地吻我:「穗穗,我好幸運,能遇到你這樣滿心滿眼都是我的女孩子。」
但現在,曾經的優點變成了缺點。
「你們不懂,我真的希望她多出去社交社交,也有點朋友。」沈遲燁喝了口酒,抱怨。
有人打趣:「嫂子這麼漂亮,要真出去社交了肯定大把的人搶著要她微信,到時候她可就顧不上搭理你了。」
沈遲燁笑了一聲:「她去啊,多認識點別的男人,別像現在這樣天天黏著我。
」
他聲音很輕鬆,篤定了我並不會去。
我的焦慮癥需要定期去醫院開藥,根本沒法參加什麼社交活動。
所謂雙方都可以跟異性交朋友的公平,其實隻是為了成全他一個人的自由。
但沒關係。
我已經不在乎了。
拿出 iPad,我開始畫婚禮請帖的設計草圖。
左上角用花體字描出新郎與新娘的姓名縮寫:
「CHI & SUI」。
新娘是我,林穗。
新郎卻並不是沈遲燁。
畫完這張請帖,我就要嫁給十六歲時想嫁的人了。
4
沈遲燁以為我在跟他冷戰。
他也不哄我,晚上一個人睡了。
我畫到半夜,休息時刷了刷手機,發現列表裏有個「你可能認識的人」。
是陸馨。
最新一條動態是三十分鍾前發的,視頻中她含著一口酒,在一堆人的起哄聲中,吻上了沈遲燁。
配的文案是:
【青梅竹馬,但隻是唇友誼。】
地點就是我家的客廳,暖黃色的光線中,她和沈遲燁的側影看上去男帥女美,氛圍感十足。
評論區有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喊著「般配」。
也有零星的評論說:
【受不了,曖昧就曖昧唄,說啥友誼?】
【這個世界抽象成了我不懂的樣子。】
這些評論很快被一群人圍攻,陸馨親自下場回復:【別這麼性緣腦,OK?男的女的我都這麼親,漂亮妹妹我親得更狠。】
颯爽的發言又招來了一堆新回復:
【啊啊啊我可以。】
【姐姐親我。】
我不知怎麼的,竟然看得笑出了聲。
眼眶有點發熱,淚水流了下來。
但並不是因為陸馨或者沈遲燁。
而是「青梅竹馬」這四個字,讓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江馳。
我已經很久不敢這麼認真地回憶江馳了。
白襯衫,冰汽水,少年在陽光下桀驁不羈的眉眼。
我在他壓哨投中最後一個三分球時沖上去抱住他,他在山呼海嘯中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