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陽的實驗室有一個很得他心的副手,叫顧明帆。
趙懷陽還有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叫隨春生。
故事說到這裏,顧宥琛欲言又止。
其實他不用說。
我的父親那麼愛我,怎麼會舍得給我安裝所謂的核心程序,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讓我隻能「愛他人」。
我的父親真的是過度疲勞才死亡的嗎?
為什麼顧家再也無法復製有關於我的成功?
顧家想做的是什麼呢,無非是施加一個所謂的核心程序,以「仿生人」的名義,奴役真正的人類罷了。
這是一個多麼賺錢的技術啊,這個世界上瀕臨死亡的人那麼多,他們隻要救了一個,那麼活下來,到底是依舊自由的患者,還是愛顧家某個人,愛到可以為他去死的患者呢?
我隻是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小姑娘,但是如果是那些達官貴人,那些掌握著整個國家命脈的大人物呢?
我相信,那些所謂的仿生人殘次品,全都是累累堆積的屍骨。
顧家要做實驗,還不能大張旗鼓,不可能一次性帶走大量植物人,那躺在實驗桌上的,也許是活生生的,還有自己意識的人。
也許是哪裏的流浪漢,也許是渴望活下去的絕癥患者,也許是……
以現如今的技術來說,AI 哪有真人好用。
畢竟是有血有肉不會輕易死亡的真人,是為了愛可以去死的真人。
隻要擁有『復生』,他們可以永生不死,可以延續生命,可以創造一個,所有人都愛顧家的國度。
他們打著愛的名義,當然可以竊取全世界。
那意外死去的隨春生,那個不懂什麼技術的商人,因病去世前,將什麼給了尚且年幼的隨泱呢?
隨家曾經是顯貴之家,後來卻全靠隨泱一個人撐了起來。
所以隨家為什麼隻剩三個人,卻能和顧家分庭抗禮?
顧家擁有的是不完整的技術。
他們也許一直在尋找,直到終於有一天,發現了隨泱。
他們為什麼會發現隨泱。
或許是因為那一天,隨泱第一次,走到了我的身邊,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顧家把我放在顧宥琛身邊,那些經常性的檢修,無非都是為了觀察。
觀察那個「愛顧宥琛」的核心程序,是否可以約束我的一切行動。
「你對我的態度,其實是某種測試。」我問顧宥琛,「顧家讓你惡劣地對待我,看我會不會一直聽你的話,會不會反抗。」
所以隨泱罵他軟弱,罵他眼盲心瞎。
顧宥琛深深地看著我:「是,但是懷夕,我不想那樣做,他們答應我,隻要等到你——」
我已經聽不下去了。
巴甫洛夫的狗。
服從性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