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起身跑路:「好困,我去睡了。」
人啊,勸別人時頭頭是道,輪到自己時卻手足無措。
「葵兒。」一聲清冷的呼喚,來自身後的梅花樹上。
我回首,聽見向川說:「過來。」
我不知道他為何叫我去,卻還是走了過去,仰頭望他。
他由樹上翩然落下,立在我眼前,眸光深邃而認真,搞得我有些緊張。
微風攜著淡淡的花香,輕輕掠過兩人的衣袂,恰似那不可言說卻又暗自湧動的情愫。
「三年前新帝登基,我忙得脫不開身,宮裏派人接你回府,聽聞長寧私下同你說了些話,你連見我一麵皆不願便離開,是因為她的話,還是因為別的事?」
我沒想到他竟問得如此直接,一時語塞。
可他就那麼耐心地看著我,等著我答話。
「她說你們成婚後,要將我抬為貴妾,全了我對向家的忠義。可向家並不欠我任何,我對向家亦是一片赤誠,不需要通過為妾來成全。」
我昂首挺胸,理直氣壯,掩飾著內心的委屈。
卻聽到他說:
「我從未說過要你為妾的話,我向川要麼不娶妻,要麼隻娶向葵一人,我拒絕長寧的婚事,便是為了正大光明將你娶進門。」
「你為何要娶我?曾經的少年將軍,如今的驃騎大將軍,姣姣明月,要什麼樣的女娘沒有?」
我看著他,問出了最想問的話。
「是因為阿爹、阿姐希望你娶我嗎?還是因為,你覺得我照顧了向家老小,欲報恩?你救過我的命,治好過我的腿,並不欠我任何,無需如此的。」
我一直記得,十二歲那年,我在塵埃裏,而他耀眼如明月,那扇門因他的倚靠,好看得如一幅畫,那時,門外有梅花盛開,我從此愛上了梅花。
「不是。」他說,「皆因我自己想娶,世上女娘千千萬,可我隻心悅一個向葵。你如此推脫,是因為不喜歡我嗎?還是,嫌棄我是個將士?」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似有無限哀傷。
「我何時推脫?何時嫌棄了?」
頂著這樣一張臉,身為大夏第一寵臣,說這種話不虧良心嗎?
莫不是酒喝多了?還是在北方待久了,對自己的魅力有什麼誤解?
16
「阿爹為我們定親,你選擇了喊我兄長。長寧一句話,你不問我一句便走。一走便是三年,杳無音訊,一封家書皆無。你對家裏每個人皆熱忱,唯獨與我疏離避嫌。你若是心裏有我,又豈能如此狠心?」
「……」
他還委屈上了???
「那這樣呢?」許是朦朧月色給了我勇氣,我走上前,伸手環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