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我下意識地將匣子護在懷中,身體快速墜落,直到一陣劇痛傳來。

幸運的是命還在,不幸的是雙腿斷了。

我仿佛回到了十二歲那年,雙腿殘疾,隻能以手代腳,拖動身軀,一路爬行。

前臂被尖銳的冰塊劃破,血跡拖行了長長的一路。

可是前方,再也沒有人在等我。

我的身體越發僵硬,視力開始變得模糊,終是爬不動了。

同夫人說好要等我回去的,可我終究要食言了。

並非我不惜命,相反我惜命得很。

我曾嚐過這世間最痛的苦楚,是夫人讓我得了新生,還授我一身安身立命的本事,這樣的日子堪比天賜,我比任何人皆愛惜。

可是,羊羔知道跪乳,烏鴉尚且反哺,我得了這樣的恩惠,又豈能眼睜睜看著夫人紅顏薄命,那將令我永世不得安心。

我咬破手指,在匣子上寫下一句話:「好心人,請將匣子交予北方向川將軍,必有重賞。」

匣子被我用特殊的機關鎖住,唯有夫人和二公子能解開。

這天的雪下得比往常都大,漫天雪花落在我的身上,逐漸將我埋葬。

而匣子被我高高舉起,在風雪中屹立不倒,等待著有緣人來將它帶走。

4

向川將我從雪裏刨了出來,我又一次被向家人所救。

而雪蓮被快馬加鞭送至長安。

來年春天,我跟著向家父子回到長安才發現,那本該由夫人飲下的雪蓮,卻被李宴喂給了寵妾。

向秋紅著眼睛說,半個月前,夫人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昏迷前最後一句話是:「葵兒回來了嗎?」

向秋眼裏的難過不似虛假,可這時的她卻已經成為李府的姨娘。

「人總是要向上走的,夫人這條路已經斷了,我無法,隻能為自己尋找其他出路。」

李宴一副悔痛的樣子,他問我:「阿然一向最信你,你說,要如何她才願意醒來?」

「夫人垂危,害她的兇手卻穿金戴銀,安然無恙,叫她如何願意醒來?如何願意原諒你?」

李宴轉身走了出去。

而後聽說那妾室被喂了同夫人一樣的毒藥。

嗬,男人啊,其實最該死的是他自己。

我轉身回了將軍府,夫人一向報喜不報憂,我便將夫人這些年在李府遭的罪全都告訴了娘家人。

向老將軍一把劍抵在李宴的脖子上,逼著他簽下和離書,而後抱起昏迷的女兒,牽起七歲的外孫女回了家。

可第二日,向老將軍便因劍指官員,加上其他莫須有的罪名,被世家彈劾,一代忠臣良將就這樣被罷了官。

禍不單行,不久後,二公子也因毆打官員、涉嫌謀逆入了獄,偏又從將軍府搜到了謀逆罪證,將軍府被抄家,二公子秋後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