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報後,城門被推開。
有些人終歸是驚艷的,即便隻看過一眼,我依舊認出了人群中那個耀眼的少年。
十二歲那年,是他為我治好了腿。
八歲從軍,年少成名,又生得清俊無雙,如天上的明月高懸。
如此姿色,若不是常年在北方戰場,怕是早便被公主招去做了駙馬。
「二公子,我是李府向葵,奉夫人之命,運送物資支援北方。」
向川清冷的眉心蹙起:「我難道不知你是李府向葵嗎?」
「……」你知道?
「當年刮骨療傷愣是不吭一聲的難道不是你?」
「是我。」這是還記著我是當兵的好苗子呢。
彼時的北方,風雨飄搖,潦倒晦暗。
戰鼓一響,少年將軍銀鞍白馬,沖在最前線。
殘陽如血,戰袍翻飛,其影綽綽間,仿佛能罩下大夏國的萬千子民。
這時候的他,才是最驚心動魄地好看。
這一年,他不過二十歲。
這些年為了照顧夫人,我下過苦功研習醫術,旁的幫不上,便奔波在傷員之間,盡力救治。
北方的將士們血染沙場,在煉獄中苦苦求生,可那高居廟堂的「鬼」卻要殺他們。
偏偏你無法與鬼比無恥,他們要殺你,你還要用血肉之軀去守他們的太平。
心直口快的副將如此抱怨。
「不是,我們守的是百姓。」向川說。
寒風刺骨,吹起少年的高馬尾和戰袍,凜然正氣,風華絕代。
一個多月後,疫病在我與軍醫的合力下,得以解除。
眼見戰事也有了緩解的跡象,我便立即向老將軍請辭回長安,實則動身前往雪山。
那日,少年將軍送別,眼眸似有幾分柔軟,我卻走得急迫與決絕。
夫人的病不能再等了。
歷經月餘,我終於在雪山的冰崖處看見一朵美麗潔白的雪蓮。
我喜出望外,將繩子的一頭綁在堅硬的寒冰上,另一頭綁在腰間,迎著崖風烈烈,逐漸下探,終於摘得雪蓮。
我仔細將它放入為它量身定做的匣子之中,裏邊鋪有千年寒冰,可保花期。
而後緩緩爬回崖頂,卻在即將登頂之時,繩索忽地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