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茹雲也小聲對我說:「那他以後是不是不能考公了。」
小男孩卻聽到了。
他坐得端正,認認真真地和我們說:「我以前要媽媽傷心, 要受罰,爸爸做錯了事情, 也得受罰。」
但說完後, 他的表情又有些糾結。
我問:「怎麼了?」
他鼓著臉頰說:「爸爸就是爸爸, 但是如果我不想要這個爸爸了,是不是我沒道理?」
「和人才需要講道理。」莫茹雲一本正經地說,「霍決不太算是人, 所以不需要。」
我沒忍住, 在這樣嚴肅的場合又笑了一聲。
「那我能不要他了嗎?」桑思航眨巴著眼睛, 有些低落,「他做的壞事太多了,而且是他先不要我的。」
「這個你得問你媽媽。」我慢悠悠地說,「再教你第二件事,那就是不知道怎麼決定的事情,就問媽媽。」
他乖乖點頭。
桑晚晚最近接管家族企業,手忙腳亂,幸好有我和莫茹雲幫忙。
但她也不白要我們幫忙, 不僅分了股份, 還送了兩幅刺繡給我們。
都是她手工繡的, 最近才拾起來這門手藝, 卻已經結交了不少刺繡大師了,已經有了些名氣。
我倒是看不出針法高明, 但我媽眼前一亮,掛在大廳裏,言之鑿鑿地說這是名家大作, 未來肯定升值。
桑思航追著媽媽去問能不能不要爸爸的話題了,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他忽然轉過頭看我和莫茹雲, 粉雕玉琢的臉頰上露出了興高采烈的表情。
下庭後,我們來到了桑晚晚的新家。
今天保姆放假,晚餐是桑晚晚做的。
桑思航蹲在一邊認真地洗菜, 我洗完水果, 勾勾手指, 他就跑過來。
「你媽媽和你說了什麼?」
「媽媽說打算自己投資拍節目,到時候每組四個嘉賓,就能拍我們四個啦。」
莫茹雲咬著菠蘿說:「航航, 不是問你這個。我們是想問, 那個問題, 媽媽給你答案了嗎?」
「給了呀。」他狡黠地笑了,「媽媽說, 沒有爸爸沒關係。」
——「因為, 我以後就有三個媽媽了!」
我們愣住了。
「把我當幹媽可以,你敢喊我媽我就揍你哦。」
「唔,我確實也不打算生孩子……那好吧,我也當你的媽媽。」
……
離開法院後的天是灰蒙蒙的。
但是我們走得很快, 逆著人流走,走出蔽頂烏雲,終於走到了一條陽光普照的路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