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晚,我把你交給了他。我還記得自己無知無覺地對他說把公司都給他,我掙脫不開,我隻能低聲懇求他好好對你。我明白那時的我隻是個軀殼,我怎麼會相信一個外人?我隻會把公司給你,你不想管就找個代理人,但外婆已經賺到了你可以花一輩子的錢,你隻需要快快樂樂地長大,不依附任何人就能過好這一生。」
……
「我又失敗了。」
「幸好我已經快死了啊。」
「死亡前我有了這一段清醒的日子,我看著你的眼睛,這個時候的你很幸福,霍決對你很好,但那是不是因為我們桑家,還對他有利用價值?我知道你很愛霍決,可是外婆不敢去想,這種愛是被控製的,還是你自己的意願。」
「我沒用了,但是給你留下了足以讓你脫身的東西。」
「霍決在騙你,可是外婆希望他能騙你一輩子。」
「如果有一天,他連騙都不願意騙你了,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痛苦想要離開,如果有一天,你交到了願意幫助你的朋友,那你一定會來看我。」
「我不能好好照顧你了,但是晚晚,外婆隻希望你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我這一生……」
莫茹雲是跳著念的,念到這,她頓了頓,微垂的眼睫毛有些顫動。
她合上了紙張,沒有繼續念後麵的內容。
這摞厚厚的信紙裏夾著不少照片,上麵還殘留著些許血色,像是有人咳血時慢慢書寫的。
滴答。
是桑晚晚的眼淚。
她將那封信抱在胸口,捂著嘴,無聲地哭著,肩膀都在顫抖。
啪嚓。
在這一刻,我聽到了很清晰的,很細微的,在耳邊響起的破碎聲。
眼前的世界煥然一新,霍決的身上,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消散了。
我轉頭看向莫茹雲,發現她也露出了怔怔的表情。
「這封信,有奇怪的力量。」莫茹雲說,「摸上去是溫暖的,我覺得自己好像變得……」
她似是不知道如何形容。
但我知道。
那封信上,大概寄存了同為世界傷疤的桑玨,反抗的力量。
「我們成功了。」我說,「小雲。」
「劇情」改變了。
(10)
多年犯罪證據確鑿,霍決鋃鐺入獄。
開庭那天,作為原告的桑晚晚穿著幹練的西裝, 有條不紊地遞交起訴狀和證據材料。
我和莫茹雲坐在臺下, 身邊是也穿著一身西裝的霍思航——
不對, 現在要叫他桑思航了。
他小聲對我們說:「媽媽好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