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瞥了一眼,發現位列第一行的赫然就是霍決的名字。
旁邊的,都是霍家嫡係。
我沒出聲打擾她,她看了很久很久,好像才如釋重負:「真的沒有,我就說我記性還不錯。」
說完,她也不管我,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句:「跟我來吧。」
我們一路走到了墓園前廳。
她從那些密密麻麻的抽屜裏準確地抽開了一格,遞給我一個小巧的保險箱。
「這是你想要的東西。」她長舒一口氣,「好多年了,終於能送出去了。」
我捧著那個輕巧的保險箱,忍不住問:「這是桑老夫人要您保管的嗎?」
「是啊。她是個怪人呢,自己給自己買了塊墓,」婦女似是陷入回憶,喃喃自語,「但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
我以前欠她個人情,就答應她瞞著所有人守著這東西,這張紙也是她給我的,上麵的每個名字我都記得清楚,這上麵的人來,我就裝不知道。」
可我分明看見那張紙的最後一個名字是「桑玨」。
她連她自己,都防住了。
「那如果是桑晚晚來呢?」
「一個人來,就給她。可是每一次,每一年,她的身邊都陪了人。」
是陪伴嗎,還是監視呢?
讓人遍體生寒。
我垂眼看著這個箱子:「我明白了。」
「箱子的密碼我不知道,隻有能打開它的人才能帶它走。」
我點頭,幾乎沒有猶豫就輸下一串數字。
桑老夫人是從什麼時候意識到不對勁的呢?
桑晚晚的父母去世得蹊蹺,如果我沒猜錯……也許這是一次懲罰。
因為她曾是距離桑晚晚最近的人,所以身體發膚之疼,不及失去至親骨肉之疼。
我輸入的,就是他們去世的日期。
「哢噠」一聲,箱子開了。
「你真能打開,看來我沒等錯人。」婦女眼睛亮了,「桑姨還在我這裏存了筆錢,但我得見到晚晚本人,才能給她。」
我看著已經打開的箱子,輕輕搖頭:「不用了。」
箱子裏的東西並不多,厚厚一遝文件,一封信,一張便箋。
便箋上隻有短短一行字,字跡鐵畫銀鉤,眷意瀟灑。
「多年相助,難言謝意。錢是為你準備的,不必停留,未來光明燦爛,祝好。」
沒有落款和署名,但我知道這是給誰的。
我將它遞給了麵前的守墓人,合上箱子轉身離開。
她愣在原地,隨後從喉間溢出一聲哽咽。
可我已經看不見她淚流滿麵的模樣。
(09)
霍家。
「時榆,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
」霍決為我倒酒,語調深情,「我就知道你對我有情。」
莫茹雲坐在我身側,沒忍住,輕輕地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