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道為什麼觸了霍思航的黴頭,他把菜一推,大聲說:「我不吃了!」

隨後走到我身邊,眼巴巴地看著我,口無遮攔地說:「阿姨,我想吃那種漢堡包和薯條,就是爸爸給我看的你的照片裏的那些。」

我一頓。

夢裏確實有這麼一段,霍決給他看的照片是那些國外小報社拍到的我吃快餐的照片。

後來我帶著這小孩去吃垃圾食品帶他玩遊樂場,他就覺得自己古板無趣的媽媽真的壞極了,一點也沒有我好。

我也確實喜歡吃漢堡包和薯條,還喜歡吃冰淇淋和麻辣燙,但這不代表我對健康飲食嗤之以鼻。

人不應該把怒氣遷移到三觀還未形成的孩子身上。

他這麼小,還遠遠沒到定型的時候。

「航航,」桑晚晚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那些不健康……」

我問:「霍思航,你要不問問你媽媽,吃過那些東西嗎?」

霍思航茫然地看向桑晚晚,小小的鼻子皺起來,好像原本要指責她什麼,現在卻忘了該說什麼。

桑晚晚對著我搖頭。

攝像頭對準了我的臉,好像要拍下這場豪門鬧劇。

多虧桑晚晚,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愉悅,就連現在看著霍思航,我也能心平氣和。

我笑了笑,慢悠悠地說:「你的媽媽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媽媽,她是第一次做你媽媽,很多事情沒人教她,她都是自學的,她也是從你這樣的小朋友長大的,所以她是怎麼長大的,她就想要你怎麼長大。」

「她沒吃過的東西,她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她隻知道她自己沒吃過;你想做的事情,她可能也沒有做過,她甚至不知道好不好玩;她起來給你做早餐,不是你想的自我感動,隻是她從小是被這樣對待的,她以為你會喜歡。」

「她可能隻是停留在了過去。」我喝了口熱牛奶,「你不是想成為可靠的大人嗎,聽說以前在幼兒園,你還教自己的小夥伴折紙,那你為什麼不能給媽媽多一點耐心,教教她?」

霍思航歪頭,喃喃自語:「媽媽也沒吃過雞翅和漢堡嗎?」

「是。」

「媽媽也沒有去過遊樂場嗎?」

「……是。」

「媽媽給我做早餐,是因為媽媽的媽媽一直給媽媽做早餐嗎?」

桑晚晚的眼眶紅了:「不是的,是媽媽的外婆。」

她不會教孩子。

她嫁給霍決的時候才二十歲,那時的她也隻能算是個少女,如何能承擔起母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