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反感成為惡人,但並不是這種惡人。

他們的結局理應殊途同歸,反正也是分崩離析,不如我親手把他們扯散。

說完,我蹲下來,摸了摸霍思航的頭,正準備毫無負擔地信口胡說,一陣尖銳的疼痛卻貫穿了頭腦,我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手指狠狠掐進掌心,有手套的保護才感受不到疼痛。

我覺得不妙,因為這是發病的前兆。

我很可能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失去理智。

霍決及時扶住了我,他仿佛篤定了什麼,眼中的神色變得繾綣,含情脈脈地對我解釋:「我知道你是介意她的存在,但我和桑晚晚之間毫無感情,隻是商業聯姻,我心中的位置隻會為你一個人而留,從十六歲那年起……」

胃酸翻湧,我又想吐了。

不愛她,但不妨礙睡她,和她生兒育女是吧?

我費勁地推開霍決的手,又改變主意,想製造一些暴力事件的時候,躲在暗處的桑晚晚就像是無法忍受這一切,終於沖了出來。

「霍決。」

本應該是撕心裂肺的一聲,可她就像是已經失去了任何力氣,氣若遊絲。

她通紅著眼眶,看向除了有點驚愕就再無其他表情的霍決,似哭似笑:「你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些什麼嗎?」

「你跟蹤我?」霍決沉聲質問她,頓了頓,又冷淡地說,「時榆是我關係一直很好的同學,她回國,我來接她,我就是怕你想太多,才沒告訴你。」

小小的霍思航也皺眉,稚嫩的嗓音裏滿是不贊同:「媽媽,你怎麼能跟蹤爸爸?」

桑晚晚的嘴唇翕動著,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整張臉都透著死灰色。

夠了。

好難看的戲碼。

「我和你聯姻本就是兩個家族的決定,這麼多年相敬如賓,我已經給足了你麵子。」霍決神色漠然,語氣厭煩,「我的事情你沒資格管,也沒資格質問我。」

說完,他的手逐漸往下,就要來牽我。

我「啪」一下就甩開他。

太陽穴仿佛在跳動,疼痛無法忍受,隻能費勁地從嘴裏擠出一個「滾」字。

霍決像是沒聽清,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說些什麼,我隻覺得耳鳴,世界充斥著嗡嗡的聲音。

這裏是茹雲家的機場,我不想在這裏鬧事,得趕緊離開。

走到桑晚晚麵前,我停下步伐,還是解釋了一句:「桑小姐,我和霍決毫無關係——」

聲音戛然而止。

我怔忪地捂著太陽穴,看向麵前清麗蒼白的女人。

消失了。

困擾我許久的疼痛,在靠近桑晚晚的一瞬間,猶如被清風拂麵,悄然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