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國當天,霍訣拋下自己患病在床的妻子桑晚晚來接我。
機場裏他眼神深邃,眉眼似含無限深情。
而他的兒子霍思航仰著一張粉嘟嘟的臉,滿眼孺慕:「阿姨你好漂亮,你來當我媽媽好不好?」
他們身後,麵頰蒼白的桑晚晚表情惶惑,身形搖搖欲墜。
我皮笑肉不笑地彎下腰:「但是小朋友,我喜歡你媽媽,我來當你爹好不好?」
(01)
我做噩夢了。
前往心理醫生的診療所後,給我倒水的小助手看著我關切地問:「又做那個夢了?」
我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麵無表情地說:「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小助手同情地嘆口氣:「天天做這種夢,也難怪你剛吃完藥就要發病。」
我緊緊握著手中的茶杯,垂著眼,神色恍惚地喃喃自語:「總有一天要把他們都殺了。」
小助手嚇了一跳,連忙撫慰我:「……冷靜。」
墻上的時鍾滴答滴答地走動了許久,直到下一個整點報時,我終於回過神,和驚慌失措的小助手說了句抱歉。
我患有攻擊性很強的精神病,藥石無醫那種。
但過去,我就算發病也很少想殺人,之所以現在病情愈演愈烈,產生這種想法,是因為從某天起,我開始做一個很惡心人的夢。
我的夢裏重復著同一個故事,也上演同一個結局。
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和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結婚後,生下了一個兒子。
女人性情柔弱,社會地位也與男人相差甚多,兒子和男人都對女人十分冷淡。
後來男人的白月光回國了,男人與白月光舊情復燃,男人的兒子也在耳濡目染之下對白月光更加親近。
絕望的女人本就臥病在床,索性放棄了治療直接自殺了。
這時男人和他的兒子幡然醒悟,原來他們最愛的還是這個女人,他們沒辦法忍受失去女人的痛苦。
於是這個反社會人渣就把痛苦都轉接到了白月光身上。
白月光最終家破人亡,死前受盡折磨。
我的夢境不斷重復著這個故事,而那個白月光的臉,恰好和我一模一樣。
人設也和我差不多,都是出國的富家千金。
但我出國是因為要治病。
讀書時期我就被確診為物理意義上的精神病,病癥十分罕見,醫生聲稱不太清楚。
他們分析我為躁鬱、雙相、精神分裂結合體,具體癥狀就是偶爾想發瘋,把我看不爽的人都殺了;偶爾想交病友,就想把所有人都逼瘋;偶爾又很愛看戲,就想看看全世界破防的樣子。
因為圈子就那麼大,爸媽生怕我在國內惹出事來,再加上我也厭倦了和國內那群人虛與委蛇的日子,索性就跨越了半個地球,去了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