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像什麼話,辛丫頭還等著上山和苦禪老兒團聚,我們把她丟這,可怎麼向苦禪交代。”杜淵轉身上馬,催促了一趕緊趕路。
了一扶住竇辛,然後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讓竇辛整個身子趴在馬背上,自己抓住韁繩在馬下走著。竇辛迷迷糊糊聽著歸寧走遠,勉強睜開了眼睛。“把你手裏的蟲子放了,免得也咬了你。”竇辛聲音發虛說道。
“等到了驛站,你會知道這些蟲子的妙處。放心,這些白蛉沒有瘟毒。你隻是因為天氣突然轉暖,染了些風寒,到了村子給你找些治風寒的藥就好。”了一把手伸進了包袱裏,然後把包袱口係緊。
竇辛全身酸痛,脖子上奇癢難忍,止不住伸手去解癢,了一幾次製止了竇辛,但竇辛的脖子上的水皰已經被撓破了好幾個。不到天黑,四個人已經到了村口。村裏人見有生人來,連忙攔在了村門口。
了一不緊不慢地解釋,他們隻是借宿一夜,明天就可以離開。村裏人始終滿眼敵意地看著四個人,完全不聽了一解釋。杜淵見村裏人態度堅決,氣得搶過了一手裏的韁繩轉身就走。“和尚,別跟他們廢話,我們今晚就不歇了,明晚之前一定要趕到驛站,給辛丫頭好好瞧瞧。”
“你站住,我看這位姑娘像是被白蛉咬傷。我給你些藥膏,能治她脖子上的傷,若她染了瘟毒,我勸你們,不如把她留下來,讓我們處置,免得連累了你們。”村長派了村裏的傻丫頭走出來村門給杜淵遞了藥膏。傻丫頭蹦蹦跳跳跑到杜淵身前,好奇地盯著竇辛看。竇辛看著傻丫頭看著自己又哭又笑,心裏存了些疑惑。傻丫頭是個標致的姑娘,精妙到說是個沉魚落雁也不為過,隻可惜是個傻子。竇辛似乎在記憶裏見過這個模樣,可一時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裏看過。
杜淵憋著氣道了聲謝謝,奪過傻丫頭手裏的藥。傻丫頭********在竇辛身上,見竇辛一言不發,表情越來越委屈,急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嚎啕大哭著跑回了村子。見竇辛的馬走遠,聚在村口的人漸漸散開,隻留了兩個人守夜。傻丫頭蹲在村口遲遲不肯離開,別人趕她也不理,哭了大半天才模模糊糊憋出了一句:“娘,你為什麼又不理我……我很乖……娘,我也想騎大馬……”一個守夜人瞧著傻丫頭,搖了搖頭。“要不是有個瘋娘,這丫頭也不至於傻到這個地步。”“瞧著這丫頭,成天樂嗬嗬,也沒見像今天這麼哭過。”“瘋婆子丟了的那幾天,她也哭過一陣,傻丫頭,還天天盼著她的瘋娘回來。唉!我送她回家,你替我盯一會。”“快點回來!省的他們又來人挑事。”
夜色一落下,整個林子裏伸手不見五指,根本沒法趕路。竇辛塗了藥膏之後就覺得沒那麼癢了,隻是身上還一陣陣發冷。
“大哥,你小時候被你爹送到過鄉下,你們那裏起過疫病嗎?”歸寧又抱來一大捧柴火,與杜淵聊了起來。
“旁邊的村子裏倒是起過,得了疫病的人都被趕出了村子,最後都是自生自滅,有往回跑的都被燒了。我們村子和白溪村差不多,村口也留了人,天天防著外人往裏跑。”杜淵回憶道。
了一把竇辛扶到一旁的樹後,讓竇辛躲在樹的陰影裏。四個人停腳的地方離白溪村不算遠,村裏的雞鳴狗叫還能聽個七八分。子時剛過,白溪村那邊傳來了喧鬧的聲音。杜淵和竇辛睡得很深,了一和歸寧被驚醒,便悄聲潛了過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