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圍繞過來的漁船，少女眸中閃過一抹絕望。
而後看向眼前的中年人：“阿叔，我願意成為河神的新娘。但元哥兒和塵哥兒年少無知，還望阿叔放了他們，若是阿叔不願意，阿秀情願投河自盡而死。”
中年人眸子一縮，遂即開口道：“念這兩個混小子無知，我可奏請宿老不與他們計較。”
“多謝阿叔。”
說著看向一旁的少年笑道：“塵哥兒，送我回去吧。”
“阿秀姐。”
“以後你與元哥兒要好好活著，阿秀姐不能照顧你們了。”
看著阿秀姐熟悉的麵龐，少年猛地持斧看向周遭的漁船：“今日若是誰要阿秀姐當那什麼河神新娘，便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稚嫩的麵上滿是煞氣。
在河畔看著這一幕的孔宣無奈搖了搖頭：“果真是人本純良，逼人向惡。”
自他遊曆人族這段歲月，遇見過不知多少這般齷齪事。
人族從不缺少正氣之人，但也不乏渾渾噩噩的愚民。
而白水城的這些人便是如此，甚至反倒不如兩個赤子之心的小娃娃。
孔宣輕歎一聲，抬腳一步邁出便已立於白水河上，波濤洶湧的河水於他如履平地，甚至連他的靴子都不曾浸濕半分。
看到這一幕的白水城黎民紛紛跪倒在地，口呼仙人。
幾息後，孔宣行至大河中央，在一眾漁民呆滯的觀望下，屈指朝河中點去。
伴隨著河水蕩漾，一頭碩大而又猙獰的蛟龍自河中緩緩升起，發出陣陣咆哮，欲要擺脫孔宣的桎梏。
然而，費盡心力卻也是不能掙脫分毫。
想來也是，莫說隻是一頭不過地仙之境的蛟龍，便是真龍在此怕是也要含恨而終的吧。
那頭蛟龍碩大龍目終於浮現一抹驚恐，望向孔宣哀求道：“仙長饒命，小龍卻是不曾作惡，反而於人族有功，還望仙長明察秋毫。”
孔宣看過蛟龍悠悠道：“若非如此，你焉能尚有命在。”
那蛟龍聞言，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須臾間便化作一道唇紅齒白，披甲持槍的青年，隻是額頭之上兩枚隱約可見的突起，昭示著其並非凡人。
化作人形後，朝著孔宣恭敬稽首一禮：“多謝仙長明察。”
孔宣頷首：“不需客氣，此事因你而起，便由你解決。”
那蛟龍點頭，看向一眾漁民道：“將這人族小娘子放了吧，今年的祭祀便不需要了。”
那蛟龍剛剛說完，便感覺一道凜冽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急忙改口道：“日後的祭祀都不需要，本神還可保你白水城風調雨順，海晏河清。”
說完，見孔宣移開了目光，方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是哪裏來的上仙，僅僅隻是一道目光便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本想在這白水河苟到化龍，眼下看來卻是不可能。
如此，倒不如提前去往東海，或許還能早些化龍。
少年依舊手持斧頭，看向漁船上的中年人道：“阿叔，河神既已開口，現在可以放吾等離去了吧。”
漁船上的漁民相視一眼，急忙移開了船隻。
少年接上花架上的元哥兒，三人劃著小船幾息便已消失在了海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