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不去看高飛,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見到高飛嚐血。他從未看到,也從未聽說有哪個祭司是這樣施法的,也許高飛的祭祠之術與其他祭司都不一樣吧,可看到高飛那一臉“陶醉”的模樣,文森特還是禁不住會脊背發涼。
如果是別人倒也罷了,可那是高飛,那是文森特寄予厚望的人。高飛的一舉一動,他都莫不傾心關注,這樣就成倍放大了高飛帶來的心理影響。
高飛卻不知道自己的“施法”過程會把別人嚇著,他掃描完畢,漱了漱口,見文森特早已生完了火,那粥煮得咕嘟直響,血腥之氣又開始滿屋飄散。
哪有這麼快的?高飛極為詫異,莫不是自己掃描花的時間太長?他不由得問文森特:“山長,您是怎麼生的火?”
文森特拿起一根木柴揮了揮,頭頂青雲一現,那木柴先是呲啪一響,緊接著開始冒煙,黑煙片刻間由淡轉濃,一縷火苗便從黑煙深處鑽了出來。這一過程,隻花了三秒鍾。
高飛雙眼圓瞪,“這……這是煉體術?”
“當然。”文森特把木柴丟進爐子,“這不過是小技,煉體術練到極至,可以劈開山嶽,可以震碎冰川,可以沸騰湖泊。”
會有這麼厲害?高飛本來以為,煉體術不過是突破體能的瓶頸,讓身體的力量和速度更上一層樓而已,文森特說的這些,更像是夢幻中的場景,也許隻有核武器才能辦到。修習煉體術,最終僅憑體能就能與核武器相提並論麼?
高飛實在不敢相信,可看文森特又不似在說笑,他禁不住問:“煉體術這麼強大,怎麼還會有那句讖語?”
“你是說‘自然術遮蔽煉體術的光輝’?那是因為自然術也很強大,而最近幾百年,修習煉體術越來越不容易,進階也越來越困難……”說到這兒,文森特又想起自己的遭遇,在十七年前,他進階流火士失敗了,一身修為喪失殆盡,之後他又用了整整十七年,才修煉到了五階出雲士。
現在的他比起十七年前,反而退了兩階,這是他怎麼也不願提起,而又偏偏刻在內心深處的一段噩夢般的回憶。
“為什麼會這樣?”高飛問。
“誰都不知道。”文森特臉色沉重地搖搖頭,他還藏了兩句話沒有說,那就是——“外來的智者,反。也許你就是那個外來的智者,那麼,這其中的原因,隻有你才能找到。”
兩人熱烈地說著話,時間過得飛快,沒過多久血腥草就已熬好。
文森特把鍋內的粥倒入碗裏,他捧著碗,頭頂青雲再現,碗中的熱氣迅速消減下去,粥已不燙嘴了。他把碗遞給高飛,“趕快喝了它!你的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了。”
高飛一口氣喝完了粥,對那股將要出現的熱流,他已經由懼怕轉為了期待。
文森特見他麵不改色地喝完,目光中有了一點期許,“快去吧,有什麼技巧方麵的疑問,你可以問古斯塔夫和埃德加,如果他們回答不了,你再來問我。”
高飛點點頭,“山長,您不去嗎?”
“我還有事,不能天天耗在你這裏。”文森特找了個理由,但事實是他就是天天在為高飛而奔波,今天他要去更遠的寨子借血腥草,時間也很緊,當下他的眼神又得冰冷起來,“誰也管不住你,我不在的時候,你得自覺!”
“我會的。”高飛正色道。
“我走了。別再讓我失望!”話一說完,小屋門窗齊開,文森特已不見了蹤影。
高飛讓那門窗開著,以盡快散出屋內的氣味。一出屋,他就快步來到了訓練場,見埃德加正在那兒一如既往地掄錘,古斯塔夫則坐在一旁,冷不丁嘲笑他兩句,無非是嫌他力量太小、速度太慢。
埃德加聽得憋屈,把一對石錘舞得風聲四起,但就算他竭盡全力,還是逃不脫古斯塔夫的譏諷和打擊。
高飛看得直發噱,但他沒工夫去理會。這時熱流已從腹下升起,麻癢之感再次襲來,然而不同的是,麻癢當中多了一層充實和滿足。
高飛走到石杵邊,讓腦域能量和熱流相互混合,引導熱流分布至腰腿和肩臂,再蹲下身去握住橫杆,奮力一舉。
石杵順利地被舉過了頭頂,高飛趁勢站了起來。在高飛手中,石杵仍然份量不輕,但比起前天來,再沒有了那種泰山壓頂之感。他心中一喜,又蹲下身去,慢慢把石杵放在了地上,這一過程較為吃力,但是高飛知道,那塊滑不留手的餡餅,已經被他牢牢抓在了手中。
餡餅在手,體能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