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正囉囉嗦嗦地講著話,一陣敲門聲響起。高飛和文森特對望一眼,顯然都不知道是誰在敲門。
“請進!”高飛喊了一聲。
門一開,一個拄著拐杖的健碩身形出現在門口,他還沒看清屋內的情況,立馬頭一扭,又急急忙忙退了出去。高飛和文森特卻看清了,來的是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行動不便,又退得甚急,差點一跤摔倒,他好不容易轉到牆角,大口大口呼吸了幾下,高喊道:“高飛,你殺了什麼東西?屋裏腥臭得要死!”
都過了一晚上了,還會很腥臭麼?高飛不知道他一直密閉著屋子,氣味根本散不出去,而文森特又在屋裏呆了一段時間,也不怎麼聞得出來。聽到古斯塔夫這話,文森特大手一掃,將剩下的血腥草收起,藏到了高飛枕頭下麵。
“嗯……我……昨天不是取了血麼?我在施法。”高飛知道文森特的想法,隻好撒了個謊。狂暴人本來視撒謊為恥,而文森特卻向高飛使了個眼色,不是責備,而是讚許——智者之間,果然心有默契。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昨天取血為什麼不通知我?看不起我?”古斯塔夫抽著鼻子,拄著拐杖,又出現在了門口。
高飛心想:“這可不能怪我,是山長去召人的。”隻是當著文森特的麵,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
文森特卻發話了,“古斯塔夫,你不好好養傷,跑來這裏幹什麼?”
古斯塔夫到了門口時就看見了文森特,聽文森特一通批評,就有點不自在。他幹笑一聲,“山長,您也在啊……我……我來送東西給高飛。”
“你的傷怎麼樣了?”高飛問,他關心的是這個,對古斯塔夫送什麼東西來並不在意。
“癢得很,巫醫說正在愈合。小腿骨折還要養差不多一個月,腰上的傷基本上可以……可以……”
“拆線。”
“對,拆線!基本上可以拆線了,到時候還要你幫忙,巫醫說他不會這個。”古斯塔夫拄著拐杖“嗵嗵嗵”地走進來,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杯,“這是我的血。你要施法的話,怎麼能把我給漏下了?”
文森特咳嗽一聲,“取血是由我去召人的。你這份心意很好,但你重傷未愈,不宜四處走動,這就回去休息吧。”
古斯塔夫一臉苦相,“這幾天我都長出黴來了,巫醫又隨時來探傷,衣服每天都要掀來掀去幾十次,煩得我簡直要發瘋!”古斯塔夫夾緊腋下的拐杖,向文森特行了個禮,“山長,我請求參加訓練!”
“不行。”文森特一口回絕,“你傷還沒好,現在怎能訓練?廢話就別說了,趕緊回去躺著!”
“山長,我求您了!”古斯塔夫又行了一個最謙卑的禮,“讓我天天悶在屋裏,還不如讓我死了的好!就算不能訓練,我在旁邊看著也好啊!”
文森特搖搖頭,“赫塞留怎麼回事?也不把你看緊一點……”他又想了想,讓古斯塔夫在一旁看著,隻要不運動,他的傷應該沒什麼大礙,或許,他還能指點一下另外兩人,這也算不錯。當下文森特又點點頭,“好吧,你就在旁邊看著。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亂動,我就把你送回家,讓你一直呆到傷好為止。”
古斯塔夫哈哈一笑,“謝謝山長,我絕不亂動。”然後他又摸摸鼻子,“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山長,請您告訴巫醫,讓他別來了,有高飛在,他那些醫術派不上用場。”
文森特灑然一笑,“行,我去跟他說。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得負責監督高飛和埃德加,不許讓他們偷懶,同時,關於用力的技巧,你得盡量多告訴高飛。”
“遵命!”古斯塔夫又端端正正行了個禮,禮畢後笑容滿麵,他望向高飛說道:“快走,我們去訓練場!”
“你先去,”高飛指了指他盛血的那個杯子,“我施法之後再來。”
“那我等你。”古斯塔夫找了個凳子,笑嗬嗬地坐下了。
高飛和文森特對望一眼,神情都有些不自然。文森特揮了揮手,“趕緊去,高飛施法的時候不能有外人在場。”
古斯塔夫“哦”了一聲,拄著拐杖又站了起來,他向高飛擠擠眼,“那我先走,在訓練場等著你。”
待古斯塔夫走後,文森特立即把門關上,對高飛說道:“你昨晚喝的那一碗分成了三次,這沒有效果。在訓練之間,你得再喝一碗。”
“好的。”高飛答應得很幹脆,他跳下榻來,支著大鍋開始生火。
“我來。”文森特拉開高飛,“古斯塔夫的血也不能浪費了,你現在就去施法。”
施法……高飛拍了一下額頭,完了,自己這會兒真成了神棍。他坐上凳子,打開小杯的蓋,把血倒了一小口進嘴,又眯著眼在那兒仔細掃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