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點勁!你沒吃飯麼?”大長老像在訓斥,可聲音還是那麼有氣無力,聽上去似乎馬上要歸天似的。
高飛奮力推了兩下,門稍稍有些鬆動,卻還是沒能打開,他隻好退後兩步,再猛力衝前,肩膀狠狠撞了上去。“砰”的一聲,門終於開了,高飛一下沒能刹住,摔了個五體投地,門框上積聚的灰塵掉了下來,再把高飛灑了個蓬頭垢麵。
“笨蛋!誰讓你走這道門的?你應該走後門。”大長老顫顫巍巍指著另一道門。高飛眯眼望去,那道後門虛掩著,一個指頭就能推開。
高飛心頭暗罵,這老頭放著正門不開,非要開後門,啥意思?再說了,他不可能老得連聲音的方位都聽不出來,剛才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哪道門之外,卻故意不說破,就等著自己難堪呢。這老頭,居心叵測啊!
當然,對文森特這位莫名其妙的老師,還是得保持足夠的尊重,高飛呲牙咧嘴爬起來,向大長老行了個禮,“大長老,聽說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大長老覷著眼看了高飛半晌,“我沒找你啊……”
高飛差點沒把剛喝下去的酒噴出來,酒氣一衝,立馬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大長老,是您讓山長叫我來的。”
“我讓文森特叫你來的麼?我怎麼不記得了……咦,你是誰?”
高飛哭笑不得,這大長老大概是老糊塗了,“我是高飛,是您通知山長,讓我來找您。”
“哦,你找我有什麼事?”大長老迷迷登登,夾纏不清。
這下高飛的酒徹底醒了,他把臉捂著揉來揉去,好半天才放開手,“大長老,是您有事讓我來,不是我有事找您!”
大長老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似乎記起來是通知過文森特什麼事,於是問道:“我找的是科斐,你是科斐麼?”
“當然了,科斐這發音並不準確,準確的發音是高飛……”
大長老“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科斐就科斐嘛,誰讓你把名字改來改去的?你知不知道這會給別人造成多大的麻煩?”
“我……我……”高飛一時語塞,他發現和大長老說話,就算是明明白白的道理也解釋不清,與其這樣,不如幹脆閉嘴的好。
大長老也不說話了,他閉著眼,垂著頭,又老雞啄米似的打起了瞌睡。高飛走也不是,站也不是,隻好硬著頭皮喚了他兩聲,卻沒能喚醒他。
“大長老!”高飛怒了,一聲大喝。自己是對這老頭保持了足夠的尊重,可這老頭在自己還沒進門之前,就拿自己當猴耍呢,這讓高飛再也按捺不住。
大喝出口,大長老總算醒了,他慢吞吞地道:“你喊什麼喊?我還沒老,我聽得見!”
“我喊了就喊了,你要怎麼的吧?”高飛借著酒勁,脾氣上來了。
大長老沉著臉盯著高飛,突然眉毛一跳,眼角浮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他又顫顫巍巍指著麵前的板凳,“過來,坐!”
高飛一語不發過去坐下,和大長老毫不相讓地對視。
“聽說你通過了試煉?”大長老有氣無力且斷斷續續的話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渾厚的男中音。
“那隻是一樁小事。”高飛淡淡地道。
“沒錯,就隻是一樁小事。你們隻不過是殺了一隻野獸,哪怕它是瑪玟,它也隻是野獸!”大長老此刻的話哪還有半點夾纏不清?簡直比播音員還要說得清楚。
高飛目光灼灼地望著大長老,敢情這老頭之前的一係列行為,都是裝出來的?
大長老叉著五指,兩隻大拇指相互頂來頂去,他橘皮般的皮膚雖布滿褶皺,手背上的老年斑也到處都是,但手指仍像年輕人一樣靈活。活動了一番之後,大長老停下動作,又覷著眼看看高飛,“隻能力敵,不能取巧……在和瑪玟的戰鬥中,你是否取了巧?”
“我是取了巧,我做了一種叫做‘彈簧’的工具。”高飛承認了這個事實,另外,他對那腦殘規則也實在是厭惡透頂,對於在一定程度上打破這規則,他是執肯定態度的,至於打破之後有什麼後果,高飛並不想去過多考慮。“殺死瑪玟的其實是它自己,我隻是豎起了那截斷柄。”
大長老笑了,笑得很詭異,“這麼說來,你並沒通過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