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收攝心神。自己背一遍道德經!”林雨言的聲音突然蓋過了那一陣尖叫,江寧聞言一愣,但還是照做了。
他心中回想著“道可道,非常道”之類的句子,但是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不過雖然來來回回的句子少,但是江寧聚精會神了片刻,腦海中的尖叫聲果然消失了。此時他睜開眼睛再看,林雨言已經把林佑巽魂魄的大半部分解救了下來。現在隻有女鬼的半張臉還和林佑巽的後腦勺連在一起。
江寧看著那個女鬼大張著嘴,而自己卻聽不到一點聲音。想來是剛才自己的特質又“犯”了吧,不然怎麼會聽到來自靈魂深處的呐喊。
江寧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雖然聽不到尖叫,但是剛才尖叫的餘音還縈繞在江寧耳邊,他不得不張著嘴,試圖緩解耳鳴對他造成的影響。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江寧想要站起來活動一下。林雨言的刀正在非常小心地割著兩個魂魄相連的地方。這種感覺真的很像做手術,像是在摘除什麼壞死的器官一樣。如果切到了林佑巽,說不定會讓他終生癡呆吧,也難怪她這麼小心。
江寧眨了眨眼,覺得房間裏似乎有些不對勁。房間比起剛才似乎朦朧了一點。原本自己可以清楚地看到林雨言手指的動作的,現在再想仔細看林雨言的動作似乎有些困難。江寧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了原因。
房間裏起霧了。
“林雨言,起霧了是怎麼回事!”江寧出聲問道,但是專心致誌的林雨言並沒有搭理他。江寧不知道這霧氣會不會對林雨言的動作有所影響,他著急地想要站起來,卻感覺到一陣陣地微風吹拂著他的後背。
江寧猛地轉過身去,發現背後的架子上的煙壺正在一點點地往外冒著白霧。看起來像是有人在煙壺裏點了熏香。但是這煙壺這麼小,沒理由可以從裏麵往外冒這麼多煙……江寧看著煙壺裏的煙像除濕機裏流出的水霧一樣流淌下貨架,漸漸充盈在房間裏。
“陣法裏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揣度。”
江寧想起了林雨言說的這句話,想來這煙霧不會是什麼太好的東西。不過自己應該怎麼對付它?
江寧腦海裏想出了一個非常瘋狂的點子,那就是用嘴把湧出來的煙霧全吸走。這個想法一出來,江寧下意識地覺得一定可以行。但是他頓了頓,仔細想了想,又有些猶豫。按說這煙霧自己摸了摸,似乎完全沒什麼問題,但是吸進肚子裏,會不會真的出事?
江寧回頭看了一眼身影已經開始變朦朧的林雨言,她額頭上似乎滲出汗珠。對於那半張臉她似乎想不到什麼特別好的辦法。看樣子大家都遇到了難題。江寧轉過頭來,決定冒險試一試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否可行。
他站起身來,大張著嘴靠近煙壺,然後用力一吸。一大股煙霧鑽進了他的嗓子眼裏。
“咳咳咳!”江寧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種霧氣的味道相當地難聞,有一種非常濃鬱的臭黴味在裏麵,就像是一棟起碼一百年沒人管過的老房子。而且這老房子裏還絕對不缺那種被蟲咬了個破爛的衣服。喘息了片刻,江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看樣子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於是他又一張嘴,再吸進了一口霧氣。
江寧就這麼吸了咳,咳了吸。來來回回足有五次以上,他才稍微停了一下。因為那味道已經快要讓他嘔吐了。不過房間裏的霧氣已經基本上消除了,煙壺裏的霧氣的流速似乎也比剛才緩慢了一點。
江寧轉頭看了看林雨言,她已經割到最後一點了,現在就還差一刀。江寧再看看自己的身體,卻發現它不知道什麼時候透明了起來。江寧甚至能透過自己的雙腿看到地板上深紅色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