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回之光(3 / 3)

釋源聽著這兩位黑暗之星的談話,隻覺得無聊之極,嬗瓴既然在水凝之中,那麼他還是回去找她好了。紫姬看到釋源已跨出天際之門,忙急道:“釋源要走了,你不想抓住他嗎?”

赤都冷笑道:“抓他做什麼,他又不能為我打開天際之門。”紫姬急道:“可是他會去找嬗瓴啊!”赤都哈哈笑道:“他找到嬗瓴又能怎麼樣,嬗瓴若是會聽他的,早就聽我的了!”

焰修走進神宮,看到晟劍呆呆的看著嬗瓴的原體,麵上尤有淚痕。焰修輕輕歎了口氣,無數個不滅之星流淚的夜晚,焰修也是這樣站在嬗瓴的玄玉棺旁,默默的,內心流盡的是血。焰修緩緩走到晟劍的身邊,拍了拍晟劍的肩膀說道:“晟劍,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理解嬗瓴的人就是你,請你一定把她找回來!”晟劍抬起頭來,滿臉是不解與疑惑:“焰修,你不是深愛著嬗瓴嗎,為什麼,你能夠這樣殘忍的對待她?是的,我還可以理解嬗瓴,但我實在無法理解你?”焰修輕輕笑了笑:“我不需要人理解,晟劍,因為你對嬗瓴不存有任何私心,所以隻有你能夠幫助她。”晟劍低頭看著玉棺中的嬗瓴,那冷漠的表情下其實藏著一顆多麼溫柔清澈的心:“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幫她!”焰修淡漠的眼神終於出現了一絲憂鬱,他從不敢看玉棺中的嬗瓴,每次與釋源來到這座神宮,他都遠遠站在一旁,從不曾把目光投向玉棺裏的哪怕一個角落。時間是如此的無止無盡,隻有心中的傷痛凝固成天昧山下的岩石,無力再把它熊熊燃燒。焰修把手輕輕放在胸口,閉著的眼簾上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起來。一直以來那張冷酷的臉上開始浮現出幸福的微笑。焰修慢慢把手攤開,手心漸漸出現了一團柔和的紅光,光圈慢慢縮小,最後凝聚成一顆璀璨的紅寶石,閃爍著一種神秘而悠遠的光芒。焰修把紅寶石遞給晟劍,眼中再也無法掩飾埋藏著的憂傷:“晟劍,你把這顆紅寶石帶給嬗瓴的元神,一定要想辦法把它印在嬗瓴的額頭上,嬗瓴受到黑暗的誘惑,這其中可能還有我們不明白的原因,嵌源湖中埋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天地最古老的秘密,如果你也禁不住誘惑,那我會在這裏等待世界的滅亡。”晟劍接過寶石,狐疑道:“這個能對嬗瓴起什麼作用?你既然知道釋源進入嵌源湖不可能帶回嬗瓴,為什麼還要他去冒險?”焰修歎了口氣:“這顆寶石是我與嬗瓴前世今生共同的記憶,還有一些是我無法明白的記憶片斷,也許嬗瓴知道那是什麼?至於釋源,他是個可憐的孩子,他想做的事,我都會盡我所能幫助他?”晟劍仍然無法理解焰修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他一反常態的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收好寶石,沒有跟焰修說道別的話,毅然向嵌源湖走去。

“嬗瓴!天際石碑上記載的天地五行之初開天辟地的五神之一,水神嬗瓴!我真的是嬗瓴嗎?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就讓我這樣吧,天地最終由誰來主宰,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嬗瓴靠著天際的石碑,她在這裏已經呆了整整一百年,石碑上是天地最古老的文字,本來嬗瓴應該是不能夠認識這些文字的,但嬗瓴的眼中有天波之脈,這古老的水脈讓嬗瓴洞穿了古老文字的秘密。她摸著冰冷的石碑,用一百年的時間讀了上麵大部分的文字。嬗瓴玩弄著自己吐出的水泡,靜靜的,她一點也不覺得孤獨,水凝中隨時隨地都在變化,有的地方有光亮,有的地方漆黑一片,有的地方溫暖如春,有的地方寒如嚴冬。嬗瓴雖然不能控製水凝,卻能影響水凝的舉動。沒有人知道水凝是怎麼存在的,是什麼時候存在的,為什麼會存在。以及它為什麼會有思想,由什麼來控製?宙儇是從水凝中醒來的,他知道一些關於天地古老的秘密,但他並不完全懂得天際石碑上的文字,隻能讀懂一些片斷。然而,嬗瓴懂,懂得過去,卻不明白現在。

“焰修,五行中的火神,那位為了愛人而毀滅世界的神祗,會是潛入水凝的那個人嗎,可是有著毀滅世界的力量的火神,怎麼可能連水脈的寒氣都抵擋不住。”嬗瓴輕輕歎了口氣,她曾經被石碑上那段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所感動,然而,如果,我真的是嬗瓴,那個熟悉的感覺真的是焰修,那麼,經過了一個輪回,愛,就可以退化到彼此陌生,那愛,又有什麼意義。

嬗瓴輕輕扭動著身體,向宙儇沉睡的地方遊去。最近,水凝都極不穩定,經常攪起很大的漩渦,嬗瓴總得費上很大的力氣才能使它穩定下來。

宙儇還是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裏,嬗瓴有點羨慕他,如果象他一樣,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感覺不到,更或者幹脆就消失在天地間,化為宇宙中漂浮的水霧。

嬗瓴遠遠的看著宙儇,因為水凝的保護,她無法靠近他,這一百年來,她經常這樣的看著他,她覺得他很可憐,可又覺得他很幸福。嬗瓴知道他是天神,可不知道自己與天神有什麼關係,覺得他很親切,卻又覺得他很陌生。嬗瓴正呆呆的出神,突然水凝傳來了一段信息。“赤都!”那個總是有著爽朗笑容的黑暗使者。

嬗瓴輕輕劃動著水波,來到天際的後門。石碑上的小門虛掩著,裏麵透出隱隱約約的綠光。嬗瓴把雙手附在石碑上,天際的石碑寒如千年堅冰。小門被人輕輕推開,門內站著一頭綠發的赤都。他不能踏出那道小門,否則水凝會把他撕裂成碎片。“若冰!”赤都溫和的目光總是讓嬗瓴感到無比的溫暖:“你很久沒來見我了,最近水凝中發生了很多事吧,你是不是有什麼疑問無法解開?”嬗瓴抬起頭來看向門內的赤都,他依然是那溫柔的表情。“我,真的是嬗瓴嗎?”嬗瓴微微仰起的下巴,柔軟的唇,如夢一般迷幻的眼神。“那很重要嗎,如果你覺得做若冰更快樂,你就繼續以若冰的身份快樂的存在於天地間。你要永遠記住,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也沒有必要去在意別人對你所做的事是否滿意。不管你是若冰也好,是嬗瓴也好,你總是你,不是因為誰才存在。不管你是否記得過去,過去是美好還是痛苦,記住重要的是現在,以及你想要的將來。”赤都溫柔的話語像黑暗冰冷中一股發燙的暖流,絲絲的滲透進嬗瓴彷徨的心,激起了嬗瓴心中對美好的無限向往,“我相信你!”“那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嬗瓴看著赤都溫柔的眼睛,那閃爍著綠光的雙瞳沒有誘惑,隻有無盡的憧憬。嬗瓴緩緩把手伸給了赤都,那雙xiu長有力的手竟如暖玉一般溫暖。

“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黑暗界的冥府。是我們黑暗九星的宮殿。”“這裏很漂亮,你住在這裏嗎?”“是啊,想到我的寢宮看看嗎?”赤都拉著嬗瓴的手,穿過幽暗的藤蔓覆蓋的花園,來到了一座綠色的宮殿。走進大殿,印入嬗瓴眼中的是滿眼的綠色。赤都坐在高高的火龍椅上,把手伸向嬗瓴。綠色的長袍、墨綠色的長發,溫柔的笑容,在綠色的層巒疊嶂中,點燃了嬗瓴心中希望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