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劍掄起雷闕,怒氣衝衝地朝焰修的火印上砸去,並惡狠狠地道:“我讓你在這裏安逸,我看你還能坐多久?你這個叛徒,便宜你在這裏舒服地過了一百年,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火克金還是我的金克火!”“鐺”的一聲,雷闕砸在火印上,震得地麵都一陣顫動。焰修緩緩睜開眼睛,又是“鐺”的一聲,震得焰修胸口劇痛,喉嚨一甜,已有血絲從嘴角滲出。焰修本來壓根不想理會這個粗魯的雷公,但此時天魁處在極度不安之中,他不得不分神照顧釋源的原體,雷神可不是什麼不名之神,給他這樣砸幾下,怕還真要當場吐血身亡!焰修白了晟劍一眼,手按胸口站了起來。晟劍看他站起來,倒有些奇怪了,停了手看他要幹什麼。焰修把火印收小到隻護住釋源的原體,輕輕拂著衣袍上的灰塵,斜目看著晟劍道:“你不去陪壤酥那個老和尚念經,來這裏做什麼?”晟劍怒道:“大家都在努力挽救天魁,你卻在這裏心安理得!”焰修笑笑道:“大家?總共就你跟壤酥兩個人,大什麼家?你還以為你們能獨立回天啊!”晟劍大怒道:“你這個叛徒,今天我非要讓你嚐嚐我雷神的厲害!”說著揮動雷闕就向焰修橫掃過去,焰修旋過半圈,輕輕躲過這一招。晟劍跨上一步手臂一翻,雷闕轉變方向又直擊過來,焰修足下用力,身體騰空拔起數尺輕輕落在幾丈之外的湖邊,嵌源湖的湖水不在壤酥的能力之內,所以壤酥的金光到了水邊就分開了,焰修看了一眼漸漸起浪的湖水!冷冷說道:“晟劍,你再胡鬧,我可不客氣了!”晟劍哈哈笑道:“胡鬧,是誰胡鬧,你居然說我胡鬧。好!我就胡鬧到底了!”說著雷闕在手中舞成了一個光環,雖在壤酥的封印之中,仍掀得飛砂走石。
壤酥在山頂上正努力維持著封印的力量,突然卻感到有股燥動的力量來自封印的內部,壤酥不由氣道:“這個晟劍,叫他去辦正事,他卻找人打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壤酥定住封印,急急忙忙朝天魁趕來。
晟劍算是真的跟焰修鬥上了,兩人打得昏天黑地,因為焰修分了力量保護釋源,和晟劍也隻能強強打個平手,晟劍卻是越鬥越勇,手中雷闕舞得“呼呼”作響。“住手!”隻聽壤酥一聲大叫,他可真是要氣得沒脾氣了。焰修聽到他的叫喊,收了一式跳出圈外,晟劍卻是窮追不舍,跟上前不屈不撓。這可把壤酥惹火了,他躍上前去,用力抓住晟劍的雷闕,怒喝道:“你給我住手,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在這裏胡鬧!”可晟劍打紅了眼,哪裏聽得進去,掄起雷闕甩開壤酥又想上前,壤酥隻得躍到焰修身前擋住,怒道:“你到底想怎樣?”晟劍強行收住雷闕,也怒道:“你為什麼要幫這個叛徒,你也要背叛宙儇了嗎?”焰修瞧這場麵,不禁在後偷笑。他很久沒有覺得這樣有趣了,他現在才發現原來九神之間的聯係並不是象他以前認為的那樣毫無生機,天地之間隻有他們九人才是永恒的,才是息息相關的!
就在三人糾纏不清的時候,天魁一陣劇烈震動,嵌源湖底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湖麵突然掀起巨浪,呼嘯的勁浪激起了怒吼的狂風,壤酥感到保護天魁的封印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衝擊,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焰修躍到湖邊,可怕的風浪擊向壤酥的封印,焰修隱過封印,騰空躍到湖麵的上空,狂風吹得焰修幾乎穩不住身體,焰修焦急地對著湖水呼喚著釋源的名字,他已經覺察到了來自湖底的異動,焰修閉上眼睛,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來感受釋源的存在。他的嘴角一滴滴的滴下血來,滲透過水凝的黑暗力量不斷襲擊著他的原體,侵蝕著他的元神。他屏住了呼吸,深鎖的眉頭不住在顫抖。晟劍大叫道:“這個白癡是不是不想活了,他再不運氣護體,會被逼得原神分裂的。”見壤酥沒響應,回頭一看,壤酥臉色煞白,拚著全力在保護著天魁的土地,晟劍這一下可猶豫了,不知道該先幫誰。
正自猶豫,突見焰修印堂發黑,通紅的臉上正慢慢透出一股黑氣,晟劍嚇了一跳,早忘了他是天魁的叛徒,救人要緊,他運了一口氣,施起封印之法替焰修護住了實體。
“是誰,誰在笑?釋源在哪裏?”焰修凝聚的意識裏聽到一個聲音在笑。焰修迅聲感覺過去,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從水的深處遊過來,一張絕美的臉出現在焰修的意識裏“嬗瓴!是你嗎,嬗瓴!”“不,不是嬗瓴!”與玄冰中的嬗瓴完全不同,黑色的嘴唇,妖豔的笑容,長長的黑色指甲在水中輕輕劃過,象蛇的精靈一般的身軀扭動著無聲無息的滑過來。“嘻嘻!”鬼魅一般的聲音笑得人不寒而栗。“嘻嘻!”“你是誰?釋源在哪裏?”焰修隻感到可怕的寒意從背脊骨直透到頭發稍。魅影停止了遊動,全身上下充滿了死亡的吸引力,她睜大了攝人的雙目:“你又是誰?這裏是你的意識嗎?你很厲害,水凝可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進來的,你的意識居然可以感覺進來,真的很不簡單!”“釋源呢?”“釋源是誰?”焰修皺眉道:“你在水凝中來去自由,難道不知道有人潛入水凝嗎?”魅影嘻嘻笑道:“你是指那個小娃娃嗎?”焰修沉聲道:“他在哪裏?”魅影用長長的黑指甲撥弄起齊膝的黑發,嬌笑道:“他很奇怪哦,水凝都不願傷害他,而且他的身世好特殊,連輪回都不是他的生命之源,他的命運在輪回之前,和天神一樣哦!”焰修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他在哪裏?”魅影皺眉道:“你是在求我嗎?”焰修冷冷道:“帶我去!”“嘻嘻!我不!”魅影說著扭動了身軀,向黑暗的水凝深處遊去。焰修定了定神,感覺著她留下的氣息迅速跟了上去——
釋源以為自己已經魂飛魄散了,可是他仍然能感受到水波輕輕的撫mo,他試著動了動身體,卻感到了劇烈的疼痛,痛楚使釋源清醒了許多,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被縛在一叢巨大的海藻中。周圍的水很柔和,隻要不動,他不會感到一絲不舒服,他輕輕轉動著頭,想看看周圍有什麼東西,還好,頭的活動沒被限製。突然,他聽到輕輕的笑聲,他朝聲音的來源處望去,一個輕飄飄的身體迅速地朝他靠了過來。“嬗瓴,嬗瓴!”掙紮使得他渾身劇痛難當,可他還是拚命要掙起來。“嬗瓴,嬗瓴!”水中的幽靈停在他的身邊好奇道:“你是在叫我嗎?剛才我也聽到有人這樣叫我!”釋源的眼中流出淚來:“嬗瓴,我一直在找你,沒有一刻不在想你!我——我一直很想你!”說到後來已泣不成聲。她看著釋源,覺得很奇怪:“你找我做什麼?我認識你嗎?”“嬗瓴,你在水凝中迷失了自己,我知道,因為你很痛苦。”“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是誰?”釋源痛苦的笑了一聲:“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了,隻要你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痛苦,嬗瓴,相信我,我會改變這一切!”聽了這話,鬼魅的身影一扭,從釋源身邊退開了好幾尺,她遠遠的審視著他,冷冷道:“可是有人告訴我,我是黑暗的使者,我的使命就是毀掉天神的元靈,讓水凝變成黑暗之水的源頭!我把你困在這裏,是因為水凝親和於你,還讓你接近了封印天神元靈的禁地。所以現在是我要跟你談條件,如果你投降,幫助我接近天神,我就放了你,否則,我就讓你在這裏魂飛魄散!”釋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癡癡的看著她。“你沒有聽到我的問話嗎?”她似乎不是很有耐心。釋源有些沮喪的眼神卻開始變得堅定起來:“嬗瓴,你永遠是這麼完美,即使是沾染了黑暗的氣息,也仍然讓人想為你做任何事!”看著釋源毫無掩飾的真誠,她愣了一下,但她一直窺視不了自己的過去,隻是她的心中一直隱藏著一股悲憤與自責,焦慮與恐懼一直折磨著她,她很想發泄,她很想報複,她很想隨著一切消失!釋源看著她,洞察了她內心的一切,他張開口,輕輕吐出一樣東西,焰修給他的嬗瓴的發簪。她看著慢慢在水中浮起的閃亮的東西,心中突然感到一陣揪痛“好熟悉的感覺,有我的氣息,還有一個熟悉的人的氣息!啊!好象剛才遇到的一種感覺!”她驚恐的向四麵望去“不會啊,我剛才明明甩掉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