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呢。本來想非你不娶，可是你都嫁人了。嗬嗬。”任燦彬尷尬地笑了笑，那缺乏膠原蛋白的臉現出幾條皺紋來。
他真的蒼老了好多好多……楊暖暖真不願見他這樣。
還記得他以前的樣子多帥啊，就好像漫畫裏走出來的王子。
她總覺得他約她來見麵，不是單純的見麵，大概是一種最後的告別——她的直覺總是準到她自己都害怕。
但她又安慰自己，或許是她自己想多了……
“咳咳咳……”他突然劇烈咳起來，好像是咖啡太燙而被嗆著了。
他趕緊用手帕捂住嘴，趕緊起身往洗手間裏跑……他站在盥洗間前，看著被咳出的血染紅的手帕，眉頭緊鎖，然後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將手帕丟到垃圾桶裏。
楊暖暖看著他顛婆而去的身影，心裏猛地掠過一陣寒風，他看上去好像病了。
待他又回到她麵前坐下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生病了嗎？”
“唔，還好。”他不否認也不承認。
但楊暖暖懂他話裏的意思，他的確是病了，不然也不會瘦成這樣子。
“看醫生了嗎？還是……”她後麵的話都沒有勇氣說出來：還是沒有錢去看病？要不我讚助你醫療費？
可是這話說不得，太傷人了，可是他萬一很需要她的金錢資助呢？或者說他今天來找她其實就是想要找她借錢的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這麼多，看到一點點兒小細節，都會無限聯想和放大。
“看過醫生了，醫生說這是天意，我認命。”他頗為無奈地一笑。
“什麼病？”她又問。
“肺癌……”他好像是很輕鬆地說了這兩個字，還那麼清淡一笑，“沒關係的，我不怕。”
肺癌？癌症？楊暖暖瞬間石化了，說難過又哭不出來，也不知道心裏那複雜的感覺是什麼。
“肺癌現在可以治愈了吧？要不，我幫你聯係醫生和藥物……”
“不，不用，已經用過最新的抗癌藥了，沒什麼作用，這是命……”他大概說話太多，又情緒太激動，然後又猛烈咳起來。
他用紙包住嘴巴，那張紙瞬間就被染成紅色的了。
“去醫院看看吧……走，我送你回醫院。”楊暖暖連忙站起身來。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吧。很抱歉，讓你看見這樣的我，但我真的很想見你一麵……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回去沒事吧？”他不想讓楊暖暖為他操心。
“我沒事，可是你一個人，唉……不行，我要陪你去醫院。”楊暖暖生怕他根本就沒有錢住院了。
當她倔強地堅持要送他回醫院的時候，他才無奈地淡幽幽說了一句，“反正都要死的人了，就不要去醫院浪費錢了。我不會去醫院。我先回去了。再見。”
他說著就大步往前走，楊暖暖急了，連忙上前擋住他，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
“我求你了，去醫院吧，費用不用擔心，我來支付。”
“不行。我今天隻是來看看你，沒別的意思，你別這樣。謝謝你。再見。”他扭開頭，往路邊上跑，剛好一輛出租車停穩，他毫不猶豫地就跳了上去，然後打開車窗，衝楊暖暖揮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