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兒,下班了一起去喝酒不?
很快的,沈欣就回短信了:好。
楊暖暖放下手機,回想著媽咪說的話,悲痛欲絕,眼淚止不住地掉,牙齒緊咬嘴唇幾乎要將嘴唇咬破。
她酸柔地看著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爹地,恨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拯救爹地。
麵對現實的無奈,她真有一種生無可戀地絕望!
若是能有方法讓她解脫就好了,解脫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想死,她更想好好地活著,卻又不想麵對這麼殘酷的現實!
心裏的痛苦猶如油鍋在煎肉般慘烈,她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到了極限,哪怕再多一根稻草,恐怕都要將她壓死。
這樣一想,不免又想起金大聖的好來了,從前哪怕隻是受了一點兒委屈,都能得到金大聖最大的安慰,她就能心情好起來。
可是現在,在她精神快要崩潰的時候,身邊卻沒有人可以讓她依靠。
她涕泗滂沱,猶如大雨傾盆,不能自控。
她哭著哭著就蹲在了地上,又慢慢坐在了床底下,靠在床尾的橫木上。
盡情地無聲地痛苦,哭到最後全身的氣力都透支了,頭昏腦漲,才沒有了氣力和眼淚,而停止了哭泣。
不知不覺,天色已近黃昏,手機鈴聲突然炸響,驚悸得她的魂兒都沒有了。
她拿起手機來,一看是沈欣打來的。
“喂——”
哭太久的她,聲線是醇厚濃重的鼻音。
“暖洋洋,我下班啦!咱們哪裏見麵?”
沈欣在電話那頭興奮狂叫,即便是遠遠地隔著電話,那激蕩的聲音都炸得楊暖暖的耳朵要聾了。
楊暖暖無奈一絲苦笑,說了見麵的地點,沈欣一聽是酒吧,更加興奮了。
“暖洋洋,你還沒和大聖和好啊?借酒澆愁啊?
“要不你們還是和好吧,這樣借酒澆愁不好嘛。
“不過,誰叫我是你好麗友,喝酒什麼的,你要喝,我舍命陪你咯!
“等我咯,我馬上打車過去,一會兒見!”
楊暖暖淒苦地抿著一絲笑,放下手機,從床下鑽出來,站起身來。
哎呦,全身又痛又麻,身體跟著心一起痛苦著。
她走到洗手間,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哭紅的臉,做了一個愁苦的鬼臉。
淚水浸透又幹燥了的臉蛋感覺很是緊繃憋悶難受,於是用清水洗了把臉,這才覺得皮膚透氣清爽,又抹上國產價低質高的雪花膏,這才覺得臉舒服了。
她又對著鏡子,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笑臉,雖然笑起來的時候挺哀怨的。
“楊暖暖,你不能這麼柔弱,你要做一個堅強的女人!
“你不能悲傷,不能哭!要微笑要開心!
“要努力活著!拚盡全力地活著!
“燦爛地活著!活出自我!活出個人樣來!
“從現在開始,必須積極樂觀地活著,不吵架不生氣不哭泣,包容包容,大度大度……”
她對著鏡子自我催眠地說了好多正能量的話,若不是電話響起,她恐怕能說個不停——她覺得這一點一定是遺傳了媽咪。
她拿起手機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但直覺告訴她,這個電話是冷駿凱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