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然沉默地看著我,那看不透的目光盯著我坐如針氈,我不由問道:“你想幹嘛?”
他移開目光,有點兒尷尬地端茶飲了口,來掩飾剛剛的失態。這時,薑元正巧拿著包子饅頭走進來,他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妥,開口就說道:“小姐,冷公子,先吃點東西再聊吧!”
見冷夜然毫不客氣地接過,表情從容自然,像經常來我這裏吃喝一樣。我招過薑元悄悄一問,果然如此,我不悅地邊咬包子邊瞪他,敢情他將這裏當成自己家了。
“你再逃也不是辦法……”他咬著包子,口齒還算清楚。本想損他兩句的我,卻聽他說的內容好像有些深意,便豎耳恭聽。
他見我連包子也不吃了,隻是一味呆呆地看著他,他倒沒打趣我,認真地說道:“不如我替你回趟邪州,把那事徹底給了結了。”如此當然好,提心吊膽的在長安生活,說不定哪天又被一封家書給召了回去,交給冷夜然來辦,我倒是挺放心的,若是能順便再幫我辦一件事,那就更好了!於是我想了想,說道:“好……如果能將我那苑中的丫環秋月帶回長安,就更好。”
“嗯,也好,有個丫環來照顧你,總比留一屋子男子要放心些。”嘖,明明就是同意幫我,卻總這麼沒正經地說話,還好本小仙習慣了,不和你計較。我衝他撅了撅嘴,卻沒說別的什麼。
他再留了一會兒,我見要到中午了,便沒好氣地問道:“你還不快去辦事?要留下來用午飯麼?”
“是啊!”他坦然地回答,讓我小臉抽搐,我狠狠地瞪他一眼,惡聲惡氣地下了逐客令:“你趕緊走吧,中午沒準備你的飯。”
冷夜然眼底帶著戲謔之色,邊站起邊說道:“好吧,我這就走,沒想到你這麼小器,請人辦事,連頓飯都不讓吃。”我正想回嘴,他卻突然站定,回頭問道:“對了,忘了問你,在萬花穀裏躲得好端端的,幹嘛要回長安來?”這話問得我呆了呆,臉露不解地回道:“不是和你定了三月之約麼?我這不是回來應約的麼?”我說得理所當然,冷夜然卻好像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一樣,他的身體滯了下,雖沒說話,但出門時被門檻兒給絆了下,有些狼狽地走了。
一向冷靜的冷夜然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我訝異地站在門邊好久後才回過神來。
他這一走,便幾日都沒再出現,但幾乎每天會有三撥以上的人來尋我的下落,好在薑元機敏,我暫時沒被發現影蹤。但這日子過得擔驚受怕的,讓我非常不爽。
我尋思著,這樣的日子過得太辛苦了,要不要搬個家了……
某日晨,我才剛剛從夢中醒來,睜開眼就聽到房外有女子說話的聲音,我躺在床上愣了好久才聽出那聲音是秋月的,這下我卻更是發怔了,難道讓冷夜然辦的事,就這麼給辦好了?
我興奮地爬下床,猛地拉開門,激動地喊道:“秋月……”對方愣過之後也喊道:“小姐……”隨後又補了一句:“您怎麼沒梳洗就出來了?”呃……汗顏。低頭看看自己穿的裏衣,再摸了摸散亂的頭發,最後瞅到院中站著的兩男一女,尷尬地笑笑,縮了縮頭,躲進門內。我這不也是激動之下,才把重要的事給忘記了嘛。心裏暗想,感覺又有點兒理直氣壯了,便將頭又探了出來。